早知如此,便不该跟进来!
最后还是殷承玉上前一步,将隆丰帝大睁的眼睛合上,沉声下令:“德妃与三皇子谋害父皇,其罪当诛!”随着他的话落下,立即便有番役入内,将二人拿下。
两人都没有反抗,或者说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就这么被押了下去。
殷承玉命人好生收敛隆丰帝遗体,清扫内殿。退出来后才发作道:“将先前看守的干清宫禁军统领押上来,三皇子谋逆事败叛逃出宫,德妃收押狱中,如何会出现在干清宫?!”
被隆丰帝死状震惊的朝臣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三皇子不该出现在此处。
那禁军统领很快便招了:“是安王与高公公将人送过来的。”
殷承玉对此早有猜测并不意外,隻敛起神色道:“安王与高贤在何处?将人押来。”
二人很快便被押到了干清宫,只不过高贤是满脸不忿被扭送过来,而殷慈光并未反抗,姿态顺从。
到了殿中,两人被押着跪下,再边上便是殷承璟与德妃。
殷慈光侧脸看了满身狼狈的母子俩一眼,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我还以为看不到结果了。”他的声音又轻又浅:“三弟最爱借刀杀人那一套,不知这回亲手弑父感觉如何?”
殷承璟缓慢转过脸看他。
只是他本就被饿了数日,生路彻底断绝又击溃了他的Jing神,叫他连反驳的力气都失去了,木然神色扭曲了一瞬,只有气无力骂了一句“疯子”。
殷慈光笑笑,不以为意。
反倒是立在殿中的朝臣们被两人短短对话所震撼,心中越发后悔蹚这趟浑水。
只是如今再请辞已经晚了。
殷承玉定定看了殷慈光一眼,问道:“将殷承璟与德妃关在父皇寝宫,可是安王所为?”
“是。”
“勾结阉党,挟持父皇,假传诏令,祸乱宫廷,谋逆犯上,你可认罪?”
“认罪。”
所有罪行,殷慈光尽数认下,没有半句辩驳。
旁边的高贤见状尖声道:“安王是被太子胁迫!陛下临终前留下了传位诏书,传位于安王,你们才是乱党逆贼!”
然而他不过一介内侍,所有权势仰仗皇帝的宠信。隆丰帝驾崩,他的权势也跟着烟消云散。
更何况如今他还参与了谋逆。
无人信他的话。
高贤张望左右,见无人相信,从袖中将一小块烧剩下的黄色布帛拿出来,垂死挣扎道:“陛下留下了传位诏书,千真万确!只是被安王烧了!”
他的声音越发高亢,仿佛这样便能宣泄出他对死亡的恐惧。
“不会说话,便别开口了。”
薛恕上前两步反手拔刀,闪着寒芒的刀刃瞬间划过他的面孔,又快速回鞘。
高贤的表情定格,一道血线从左脸颊斜至右下巴,贯穿大半张脸孔。
疼痛比感知来得慢,当淋漓的鲜血溢出时,高贤才捂着脸痛苦嚎叫起来。只是他的嘴也被划烂了,哀嚎了两声便疼得满地打滚,只能发出压抑的哀鸣。
第一次见识薛恕如此狠辣手段的朝臣们目光骇然,下意识去瞧殷承玉,却见他面色如常。
哀嚎不断的高贤很快被拖了下去。
皇家之事,并没有他一个太监多嘴的余地。
至于殷慈光、殷承璟以及德妃,则被贬为庶人,暂时关押在宗人府,等候最后定罪。
几人陆续被压下去之后,殷承玉才揉了揉眉心,将目睹了皇家丑闻的一众大臣好言安抚一番,放出宫去。
接下来便是整顿宫中防卫,收拾两次宫变造成的狼藉,以及命礼部和会同内阁制定大行皇帝的丧仪。
桩桩件件的事情厘清耗费时间,待一切尘埃落定时,已是三日后。
隆丰帝的遗体暂时停在了殡宫,他生前就在为自己修建陵寝,倒是省了殷承玉的事,只等吉日扶棺入葬即可。
因国库不丰,殷承玉命礼部丧仪一切从简。
下葬吉日是钦天监所拟,隆丰帝死得不光彩,葬礼也从简,下葬之日便定在了七日后。
而这期间,殷承玉还需处置关押在宗人府的三人。
殷承璟与德妃的处置早有结论,一丈白绫便是他们最后的归宿。
唯有殷慈光如何处置还未曾定下。
“殷承璟与德妃今日便会有人去了结,殿下预备如何处置安王?”薛恕问。
殷承玉闻言思索片刻,道:“走到这一步田地非孤所愿,但事已至此无可挽回,孤去送他最后一程。”
二人去了宗人府。
狱卒将牢门打开,殷承玉命薛恕守在门口,迈步走了进去。
宗人府的大牢简陋,牢中只有一张木板以供休息。此时殷慈光就靠墙坐在那木板上,神色平静。
“殿下何必来这腌臜地方。”
殷承玉目光探究地看着他,直到此刻他依然看不明白眼前之人:“你若是不忿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