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和开始究竟哪一个更容易些?
回到寝室,看着李可脸上的招牌花痴表情,江雪有些迷糊地想。
“你没有看见他请我去照顾生意的样子,不卑不亢,落落大方,”李可摇头晃脑地陶醉着,“我一定要守候着他从‘贫儿’变成‘王子’!”
“用无边的圣母光芒照耀阿政出人头地的道路?”江雪一边把牙刷放进口杯,一边说无奈地出声。
“你才是圣母呢!”李可狭促地反驳,“阿政很有社会经验的,比你家子轩成熟多了!”
“不是我家的了。”江雪摇摇头,否定道。
花痴女眨眨眼睛,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叫‘不是你家的了’?”
“就是说,”江雪翻身上床,盖好被子,“我跟他分手了。”说完闭上眼睛,睡觉。
一双熊掌在她的身上来回击打,伴随着惨绝人寰的尖叫,“你说什么?你把子轩怎么了?你给我起来!”
江雪假装睡着,连声打起呼噜,李可愈加着急,“不许装,快点老实交代,你跟陈子轩怎么了?”
眼见睡不了觉,江雪无奈地睁开一只眼睛,“‘分手’这两个字有这么难懂吗?”
李可连忙上前把她两只眼睛扒开,“不许睡,快起来告诉我,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江雪拨开她的“九Yin白骨爪”,“意见不合,我扇了他一巴掌,然后就拜拜啰。”
李可坐正身子,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你们这演的究竟是武侠还是言情啊?”
江雪揉揉头发,叹了口气,“我脾气上来了就这样,没办法的。”
“还是坐下来好好谈谈吧,”李可有些心疼地看着她,“谈恋爱哪有不吵架的,解释清楚就好了。”
苦笑着摇摇头,“有些问题是无法谈清楚的,只能说两个人不合适,早分早好。”
“你这个女人,”李可倒吸一口凉气,“难道丝毫不念旧情?”
江雪看向她,“你也晓得旧情是用来‘念’的,不是用来谈的。”
“前两天还好好的,这算哪门子的旧情?”
看着她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劲头,江雪干脆传上外套,略略交代一番清楚。
没有眼泪也没有悲愤,只是淡淡的陈述。以前也有人评价她的感情——无论爱或不爱都过去得太快,不知道是表扬还是批评。很多事情看清楚了就会疲倦了那份纠缠吧。或者正如李可所说,不念旧情。
“子轩那么说确实有点过分,”李可蹙着眉头,“可也不至于提分手吧,让他冷静一下跟你道个歉就算了,没必要弄得这么严重。”
“如果只是无心之失,我自然不会同他计较,”江雪勉强笑笑,“他的性格太敏感,喜欢把事情放在心里,说出口的话肯定都是真实想法,我没办法把自己的观点强加于人。”
“他家的状况也是有点麻烦,小孩子的自卑情绪上来了就喜欢把身上的刺竖起来,”李可怜惜地说,“你也别就此否定人家,给他点时间,想清楚了应该会回头找你商量的。”
无声地在心中叹息了一声,江雪低声答到,“看情况吧。”
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却依然要努力地保持生活的平静。好马不吃回头草,这是她一贯的风格,跟子轩虽说还没有最后的决裂,但依着对他性格的了解,很多事情也许已经注定了。心中隐隐地期盼李可的话灵验,只是不晓得他也有一样的想法。
没有等来陈子轩的道歉,第二天中午反而接到彭然的电话。
男孩醇厚的声音从地球另一端传过来,却仿若就在身旁,“江老师,你现在方便讲话吗?”
彼时江雪正闷在寝室写论文,看到“+”开头的号码就联想到可能是他,却不知为什么着急与她联系,“方便,你有什么事吗?”
“我今晚跟母亲通电话的时候,”彭然沉yin了一下,“听说你们放弃了与我爸有关的一切财产权益,选择庭外和解?”
江雪脑袋登时就大起来,稳定着情绪故作轻松地回答,“我还没有见到子轩,不太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等问清楚之后再跟你联系好不好?”
彭然没有说话,片刻后应和道,“好的,不过你有什么困难都一定要告诉我,行吗?”
江雪鼻子酸酸的,点头说,“没问题,我这就出门,回头给你电邮。”
穿好鞋子,她却陡然无力地坐在床沿边,不知该怎么办。
子轩再冲动,也不会随意处置这么大一笔财产,除非,他早就做好了决定。
用凉水洗了把脸,江雪还是决定去见他一面。
星期五,陈子轩下午照例是在教三上法制史。
江雪找到教室的时候,老师还没来,学生们三三两两地休息或者聊天。远远看见他一个人坐在最前排,正低头看书。她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出门讲话。
男孩看向她的眼神没什么太大的波动,将书本合上便站起身来,她紧随着走出教室去。
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