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眠点点头:“晚安。”
在回到卧室前,
景眠把先生的外套留在了沙发上。
凌晨。
景眠难得失眠。
自从和任先生同居后,失眠症状已经很少复发,只是今晚,他有无法释怀的事,忍不住一个劲回想。
任先生的第三层抽屉。
上了锁,钥匙放在贴身的内怀,不想被任何人窥伺的秘密,以及刻了“”缩写的绒垫盒。
景眠抿住唇,鼻尖涌上异样。
说不定……是没能送出去的婚戒。
在分开的这十二年,他和任先生没有任何交集,更不知道对方的人生,所以男人有过交往对象,即使认真到打算结婚的程度,自己也无权知晓和干涉。
他知道钥匙在哪。
也知道首饰盒就在第三层抽屉里。
但那不是正确的做法,如果真的在意,他大可以直接问任先生,里面是什么,以及那背后代表的过往,以先生的性格,很大概率会坦诚相待地告诉他。
景眠睫毛微颤。
……他不想知道。
更不想从先生口中知晓。
景眠盯着天花板看了许久,轻轻起身,掀起被子下了床。
少年够到自己的拖鞋,穿上。
他在沙发上发呆了许久,盯着二楼的那盏壁灯,光芒柔和地落在延展的台阶,景眠看着手中的钥匙,又默默放回先生的外套里。
少年走上台阶,光亮追随着他的影子,经过书房时,景眠的脚步不自觉停滞。
他停顿了几秒,缓缓推开了半敞着的门。
壁灯的光亮透进了书房,延伸出逐渐宽阔的缝隙,而缝隙之中,是少年披着衣服的身影。
景眠走进书房,在宽阔的办公椅上坐下,他慢慢侧趴在桌面上,脑袋枕着自己一侧的胳膊,另一隻手的食指,在桌上轻划出了字:
。
忽然,景眠蓦得一怔。
他倏然坐起身来,视线望向桌子左侧之下的抽屉。
心中忽然浮现了一个不太可能的想法。
他伸出手去,指节拉住扶手,微微使力。
开了。
大概是余年临走前忘记关严,抽屉竟然没有上锁。
景眠瞳孔微震。
他俯身,缓缓蹲下,周身一片漆黑,昏亮的壁灯隻触及门口,并未照亮书房的每一个角落。
但景眠还是凭借直觉和记忆,找到了那枚纯白的绒垫盒。
打开的时候,景眠的指尖冰凉一片,心跳莫名低缓,他在紧张。
随即,景眠的视线凝结。
借助微弱的光线,景眠看清——
是一条手链。
手链的最中央,是一颗蓝色的星星吊坠。
与Jing致奢华沾不上边,甚至看上去有些幼稚,景眠的记忆中,他在很小的时候在手工课上做过一条手链,在那场影响了他一生的车祸之前,他正要前往哥哥的生日派对,把星星送给对方。
后来,他再也没机会送出去。
即使有,在那之后的景眠,也彻底断了送给哥哥的念头。
因为他没有资格。
他不配。
所以关于手链,任先生自然是不知道的。
景眠颈背发麻,垂眸,指尖有些颤抖。
同时有些站不住,他从半蹲着,到坐到地板上,感受到自己心臟正在剧烈的跳动,近乎颤栗,无法抑製。
怎么会。
怎么会在这里?
…
任先生第三层抽屉里藏匿的秘密,
——正是自己当初没能送给哥哥的小星星。
景眠坐在地板上。
心中被震撼的情绪所衝刷, 让少年仅是维持着那个姿势,却许久都忘了动弹。
自己丢了数年的东西,竟一直都在任先生的抽屉里。
这也就代表着,
他们在结婚前就见过面。
如果更确切地说, 要追溯到几年前, 在妈妈的忌日那晚,他被景国振强拉着出席某个大人物的生日宴。
也就是那晚过后,
景眠再也没能找到自幼时便没能送出的生日礼物。
景宅。
“穿上这套。”
景国振随手挑了套新的西服, 看着景眠穿好一身黑色西装走出门时,目光染上讚许,道:“黑色比白色好。”
“白色显得眠眠不谙世事, 像个刚进社会的孩子。”李乔在旁边附和:“现在干练又漂亮, 一看就是优等生。”
景眠睫毛纤长, 细碎的光影落在少年冷白的眼睑,声音没什么起伏:
“谁的生日宴?”
景国振刚要说话, 却被李乔拽了拽衣角,女人抢先一步道:“是你爸爸的上司,具体名讳说了你也不知道的。”
李乔把景国振拉到一边,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