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被喜欢,坏人就应该被讨厌,你就是可以不爱之前的陆大少爷,一点都不矛盾。”
很正确的观点,就算这个曾经怀有恶意的人是陆霁行的亲哥哥,方燃知也不会为他开脱,更不会奉承地说原谅这样的字眼。
陆霁行的胸口蓦然大幅度下陷回落,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那是二十几年来的压抑,及无法成功的自我开解。
许多次陆霁行都在自劝不该对大哥有偏见,可他始终是睚眦必报的小人,做不到无怨言。
听完小爱人的话,陆霁行倒是醍醐灌顶了。
在意一个人,和怨恨同一个人,本就可共存共生,不矛盾。
“嗯,”陆霁行的手掌按住方燃知的肩颈连接处,让他不得不躺下,接受强势的吻,“亲爱的,你说得对。”
方燃知几近窒息,却一声不吭地张唇迎合卷进来的舌头,任其狂风暴雨地扫荡。
托关至夏曾经许多个日夜的表面喜爱的福分,导致陆御风看见自己的亲弟弟就烦。
更小一些的时候,陆霁行无法揣测那么多不善的眼光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些彻骨的厌恶、憎恨,不加掩饰地戳在他小小的前胸与后背,像根尖锐的鱼刺横插喉管,没人拔下来,让他觉得肿胀痛苦不堪。
所有的东西都在阻碍陆霁行正面情绪的健□□长,仅带给他压抑。
他封闭,冷漠,麻木。
外人道不近人情,他自己才知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陆御风比陆霁行大七岁,自记事起,大哥的形象便不是温和的,陆御风蔑视陆霁行受尽母亲宠爱的行为,远远看见,总会把拳头握得尤为紧。
好像只要陆霁行敢出现在他面前,他就会恶狠狠地锤爆亲弟弟的脑袋。
不过还好,他年长七岁的理智总会在临门一脚前告诉他,如果动手打了陆霁行,定会惹得关至夏不快,那样他就更得不到妈妈的关注和爱了。
和许多天性想要靠近母亲更多一点的孩子相同,陆御风渴望离关至夏更近,尝试做过的努力不亚于关至夏想逃离陆贺衝。
他九岁便对两岁的陆霁行恶言相向:“离我远点!讨人厌的垃圾,走开!就算你像狗一样地跟着我,我也不会跟你玩!你为什么要出生啊!”
陆霁行眼巴巴地看着他,不敢靠近:“哥哥”
“谁是你哥哥!爸妈只有我一个孩子,你是被捡回来的!我才不是你哥哥!你看看你的样子再看看我的样子,我们像吗?一点都不像!你是你我是我,”想到和陆霁行有关系,陆御风的脸色就非常难看,矜贵的少爷面容扭曲,经过陆贺衝的熏陶,他同样恨不得掐死陆霁行,“如果不是你,妈妈的眼里根本不会没有我,我本来也应该有妈妈爱,这都是因为你滚——”
这样的辱骂时有发生,在陆家司空见惯,陆霁行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他知晓天生被讨厌便是一种罪大恶极,很快就不再尝试追着陆御风喊哥哥。
只有不得已见面时,才会学着用人,垂眸稚嫩地喊声:“大少爷。”
第一次听见这个称呼时,陆御风当场愣在原地,半晌没反应过来。
不多时脸色就跟调色盘似的一阵红一阵白,他凶神恶煞地瞪陆霁行,比被陆霁行追着玩的时候更加生气:“你神经病吗?你是家里的二少爷,却像个下人一样喊我大少有病!喊哥!再有下次信不信我拿拳头揍死你!”
陆霁行实在不理解陆御风的行为,抬头看着十岁的男孩,说道:“你不让我喊你哥哥。”
陆御风哽住,抬脚就走,胳膊甩得像一对即将起飞的翅膀。
只是两步后又烦躁至极地退回来,他气急败坏地说:“就是不让你喊哥哥,可也没让你喊大少爷,以后喊我大哥!”
陆霁行:“哦。”
陆御风:“以后看见我,不准故意掉头走开。”
陆霁行:“哦。”
“”
七岁已经有代沟,陆御风气得不行,一边说“气死我了”一边猛甩胳膊疾步离去。
“大哥怎么还破防了?”卧室中,方燃知觉得有些好笑,开口说道,“自己说不让你喊他哥哥,真不喊了又生气,他怎么这么别扭呀是不是还要搞亲兄弟之间的火葬场。”
陆霁行莞尔,跟着轻笑。
方燃知座在陆霁行邀间前后磨冻,说:“而且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代沟呀”
陆霁行笑容微僵,将其中两个字单独拎出来:“代沟?”
“对啊,”方燃知呼吸灼趟紊乱,“差了七岁呢——啊!”
抿感典被拒烈剐蹭,方燃知身体一弹就要跳起来,被陆霁行大力地暗夏去,换来更机烈地惊呼:“先生,先生——”
“小朋友,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呢?”陆霁行用虎口卡住方燃知的下巴,冷笑一声道,“七岁而已哪来的代沟,我跟你差十岁都没有代沟。”
方燃知简直绝望。
做身心愉悦的事时,容易放松警惕,他怎么能犯这样的低级错误,方燃知哽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