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发现情势不妙,方燃知会拔腿就跑,火速上楼回卧室反锁房门。
但陆霁行竟然没追, 甚至仍旧挺立原地。
“我只是说说,没有真的实施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吗,”陆霁行轻声劝,“隻隻, 不要这么大反应,我又不会强买强卖。”
“我才不相信你呢。”方燃知清亮地反驳, 但语气已经不再那么强硬。
陆霁行叹息道:“隻隻,我刚刚才被陆贺衝骂过——他再怎么说,也是我生理学的父亲,他骂我难听的可以,我却不好真的毫无顾忌。”朝方燃知的方向伸手,贪求拥抱似的,“你过来让我抱会儿吧。”
这么低声下气的声调,几乎从未在先生嘴里听过,方燃知的警惕没头没脑地散去了八成,又被心疼占领情绪。
“他都骂你什么?”方燃知走过去,不虞地说,“我说去帮你骂回来,你还拦着我不让。”
人走近,陆霁行捧住方燃知的脸,垂首在他柔软的唇瓣落下清浅的一吻:“别去了。他如果不识好歹地骂了你,我可能会动手打他。”
无论有何缘由,骂亲爹这样的事,一旦被知晓了,定会被无数人谴责;更别提打亲爹这样的事了,绝对会被认定没有良知。
方燃知连忙道:“那我还是不去了。”
“那暗室”陆霁行慢条斯理地开口,耍无赖,“不去三天了,去两天行吗。”
“我一天都不去。”方燃知即刻回道。
陆霁行游刃有余地道:“那半天。”
方燃知微哽,又很想学国粹骂人了。
“不要。”他冷酷地拒绝。
继而突然想起笔记本,方燃知立马说:“上次你买珠宝,用它我在记录工作要点的笔记本上写了,你欺负老婆,所以一个月不准跟我做暧。”
“先生你要说到做到,别想糊弄我。”
离《看得见》开机拍摄的时间还剩十天,方燃知一旦进组就要几个月,一个月不做,是要让陆霁行憋死吗?
陆霁行拥着方燃知,Jing打细算道:“等你进了组,再实施这个工作要点。”
方燃知懵道:“嗯?”
进组两人见不了面,本身就做不了,怎么能这么换算时间。
方燃知拒绝:“我不”
“求你了宝宝,”陆霁行垂眸看着他,眼角微耷仿佛多么可怜似的,“别这么折磨我。我保证不欺负你了,真的。”
“”
方燃知坚持底线:“我今天不”
“老婆,求求你,”陆霁行抓住方燃知的腕顺捏手指,“行行好吧。”
“”
那双总是让别人感到冷漠的眼睛,垂视方燃知时,只有无穷无尽的情意,方燃知心软:“不去暗室。”
陆霁行说:“好。”
方燃知连忙追加:“你凶起来就没完,所以只能做一次。”
陆霁行抿唇,静默。
方燃知硬着头皮:“你刚才还保证说不会欺负我的你要是骗人、做不到,我就还记你的工作要点。”
再记可就不止一个月了。
“一次就一次,”陆霁行磨牙微笑,“成交。等晚上。”
现代人,如果不忙,没有几个能做到连续几小时不看手机。
包括方燃知。
韩迁山的电影已经刷完,剧本不用看,电影十天以后开机。
屋外雪天冰冻,屋内春暖适宜,闲来无事,方燃知条件反射地摸手机,自然什么都没摸到。
他手机在卧室,没带下来。
下午三点二十分,午睡有点太晚,不合适,不然晚上会睡不着,楼下客厅又没好玩的,陆霁行开口说要去书房处理工作,方燃知便与人一起上楼了。
奇异的是,刚到卧室,方燃知本该安静躺在床头柜的手机此时却玩命地“嗡嗡嗡”震动着。
“嗡”得还不连串,明显不是来电铃声,也不是微信消息。
而是微博时不时有人艾特他一下,提醒他上网看新闻。
方燃知奇怪道:“难道我又有黑料了?”
忙抬步朝床头柜走。
往日做裁决杀伐果断,从未为人着想过的陆霁行,头一次心虚地没紧追方燃知的步伐,欲盖弥彰地清嗓子,说:“宝宝,你自己先玩,我去书房了。”
方燃知乖顺道:“好。”
退出卧室,陆霁行雷厉风行地拨响张程的电话,安排:“开会。”
语气严肃,好像公司遭遇重大袭击,要立马倒闭了似的,张程吓得胸中一紧,不想失去这么好的饭碗,立马召集公司各个有力部门,让他们准备突发的三分钟后的视频会议。
各部门即刻准备就绪,以百分百的状态严阵以待。
谁知半分钟后,视频会议打开,陆霁行身着黑衬衫,看着电脑屏幕上公司里各位肱骨之臣的熟悉面容,没先直入主题,而是先点一个名字,拿人下酒菜似的说:“张程,你好像晒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