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小时的飞机旅程,回来路上又奔波大半小时,满身疲惫都在见到方燃知后轻巧散去, 很乐意逗逗小爱人。
几根手指拽过被子的边角往下扒拉,陆霁行垂眸盯着方燃知的两片软唇,说道:“好啊。”
继而问道:“隻隻, 那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叙旧呢?”
“就”方燃知说, 黑眼珠心虚地左右瞟,“就说说话。”
陆霁行嗯道:“你说吧。我倾耳听着。”随后笑道,“你得说个我感兴趣的,不然我可就要直入主题了。”
“”
静默短暂的几秒钟, 方燃知并没有绞尽脑汁地寻找话头,而是真诚地说:“我饿了。”
两相对峙半秒,陆霁行果然松开手,叹气, 主动退让:“起来,洗漱, 下楼吃饭。”
“好啊!”胜利了,方燃知低促地欢呼一声。
为了嘉奖,迅速地倾身在陆霁行侧脸亲了一口。
带声。
很清脆的一道“啵”,在方燃知挣开被子跑下床去浴室,这道不含晴欲的浅吻声还回荡在陆霁行耳边。
一觉醒来,突然见到最想看见的人,大抵没有比这种更能让方燃知感到幸福的瞬间了。
洗脸刷牙时,他甚至都想给自己哼几首歌作伴奏。
不然彰显不了开心之情。
“眼睛弯得像月牙。”陆霁行带着看不见的脸颊吻出现,抱臂斜倚门框,从墙镜中直视方燃知。
声调柔和得像捧春水,水里映着明月。
——映着方燃知。
那双被提及的黑眼眸,在话音落地的瞬间,便弯出更明显的弧度,方燃知在洁净的墙镜中和陆霁行对视,说:“一睁眼就见到先生,我很高兴。”
陆霁行说:“我也是。”
“嗯?”方燃知伸手拽干毛巾擦水漉漉的脸。
陆霁行详细道:“我提前回来,就为了早点看到你。”
雪白的毛巾掩住方燃知的半张脸,搭于拓挺的鼻梁前方,方燃知双手抓着毛巾,像虔诚地捧住什么圣物般一动不动。
仅有chao润的眼睫下方,仿若黑曜石的眼眸亮得灼目。
陆霁行直起身,往浴室里走了两步,胸膛贴向方燃知略显单薄的后背,拥住他耳语道:“隻隻,我好想你。”
胸肌的触感明显,几乎是顷刻中,方燃知便回忆起大约一周前,陆霁行在跟他视频,光着身軆站在酒店的淋浴下衝澡突如其来的记忆。
真的非常地不合时宜。
脸颊猛地热了,幸而雪白的毛巾还能够“掩人耳目”,否则肯定要丢人地暴露。
陆霁行似乎没发现方燃知显而易见的异样,薄唇浅浅地擦过他的耳畔,重复:“宝宝,我很想你。”
方燃知微微战栗。
稍稍闭眼,深沉呼吸,他蓦然自暴自弃地心想,原来不论和先生在一起多长的时间,只要分开,哪怕短暂,思念也会像无处不在的空气那样朝他聚拢,浓郁地将他牢牢包裹,无穷无尽。
不然他如何会因为陆霁行简单的一句“想你”就战栗,觉得可以把心臟掏给他。
“先生,亲亲我。”方燃知侧首,踮脚仰脸,轻声邀请道。
陆霁行的眼睛陡然暗沉,被晦涩难言的情绪裹身缠绕。
掠夺与掌控立现。
他们亲昵地前胸贴后背,并未面对面,方燃知安心地向后倾倒,把自身的全部重量交给在他身后的陆霁行。
手掌把住方燃知的颈子与半边脸颊,不算温柔地用力,让他朝后仰得更厉害。
好像在被迫接受亲吻。
更能激发人类的劣性妄念。
“唔”在陆霁行面前,方燃知缺乏身高优势,哪怕先生垂首俯背,他抬头仰颈接|吻,时间久了也仍然难受。
空气会很快变得稀薄,呼吸困难。
低yin难耐地自啃咬的唇齿间泄露外溢。
方燃知紧闭的双眸,纤长的眼睫毛抖得像两把黑色小扇子。
陆霁行却没闭眼。
甚至贪婪地盯着方燃知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寸反应,再统统地将其收进眼底,锁起来。
不让任何人看见。
“——他早晚会离开你,抛弃你!就像关至夏、你妈她离开我那样!”
蓦地,回国前和陆贺衝会面的场景,其中的某句话,如一根尖锐的钉子那般,被又狠又厉地楔进陆霁行的头脑中。
眼前的视野似乎发生了短暂的动荡,仿佛要坍塌似的。
原本强势的吻竟突然变得瑟缩,转为轻柔的力道,唯恐世界中心的方燃知会被触碰得破碎。
因此要小心翼翼地珍藏。
“先生”漫长的几分钟过去,唇瓣终于在平缓的浅吻中被放过,方燃知及时抽身,踮起的脚后跟踩实地面,说话时呼吸还有些紊乱,“我真的饿了。我们下楼去吃饭吧。”
现实的场景清亮,陆霁行轻眨眼睛,好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