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微月抵达药堂的时候,池思已经被人抬到房间里了。
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池思,蔡微月叫出陆以观:“他怎么样,还有救吗?”
陆以观飘到池思面前,看了一眼:“有救,给他输送一点灵力,让他醒过来自己配药就好了,这小子真是乱来啊。”
“恩人,怎么样,我家先生有没有事啊?”小满着急地问道。
蔡微月翻了白眼:“死不了。”
她抬手点在池思的眉心,输送一丝灵力进去。
不出三息,池思颤巍巍地睁开了眼睛。
“先生!”小满立即扑了上去,抱住池思嚎啕大哭,“先生,你可算是醒了呜呜呜呜,吓死小满了!”
不少人在外门外瞧见池思醒来,都松了一口气。
池思怜爱地摸了摸小满地头,抬眼就瞧见板着一张脸的蔡微月,眼眸微动。
蔡微月冷声道:“你家先生只是醒了,让他自己配药,我可不会医术,只能让他清醒过来罢了。”
说完,她扭头就离开了房间,没有一丝停留。
小满抽泣着将蔡微月的话用手语转述了一遍,池思垂下眼眸,温柔地擦掉小满的眼泪,随后打着手语:“小满,你去帮我和恩人说一声谢谢,还有对不起。”
小满哽咽地点点头,转头去追蔡微月。
“恩人!恩人!”小满追着蔡微月的背影,“你等等我啊!”
听见小满叫她,蔡微月停住脚步:“干嘛。”
“恩人……”小满气喘吁吁地拉住她的衣摆,“先生让我来和您说声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小满不知道先生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但先生的话他一向是不敢怠慢的。
“……”和她道歉?蔡微月有些摸不着头脑。
还未等蔡微月问清楚,小满的声音怯生生地传来:“恩人,先生一直都在试药么?”
小少年的嗓音夹杂着些许哭腔:“先生……会不会死啊?”
“现在不会,”蔡微月想了想,又说,“以后说不定,人都会死的。”
小满扯起袖子,擦掉眼泪:“恩人,你会法术吧?”
“会一点。”蔡微月回答,“不是很多。”
“那你能不能把我的命和先生的命换一换啊?”小满认真地问。
蔡微月眉毛一挑,就着路边的石头坐下:“你愿意替他去死啊?”
“那是当然!”小满跟着她坐下,毫不犹豫地回答,“我这条命是先生给的,只要先生能好好活着,我愿意替他去死!”
“不至于吧……”蔡微月抬手摸上小满的额头,语气包含不解,“你感染疫病了?”
“才没有,疫病只会让人全身溃烂,影响不了脑子的。”小满拍开蔡微月的手,低声道,“所以到底有没有这样的法术啊?”
“没有。”蔡微月淡淡道,“就算有,你家先生也不会答应的。”
小少年的Jing神气儿立刻焉了一半:“我不想先生死,我希望他好好活着……”
“小小年纪不要这么多愁善感。”蔡微月敲敲小满的脑袋,和陆以观待的时间长了,她说话也带着点说教的意味。
“恩人,你不知道,先生真的过得好苦。”小满垂下头,眼泪又开始溢出,对着蔡微月倾诉,“除了我爹,先生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池思一生下来就是残疾,口不能言,耳不能闻,五岁的时候被亲生父母丢弃在戈壁之上,让他自生自灭,沙村的老医师外出就诊的时候捡到了池思,见池思虽然身体残缺,但模样尚可,便将池思带回了沙村。
老医师品性市侩狡诈,经常虐待池思,收养池思不过就是想在他身上试药,因为老医师老了,他想研究长生不老的丹药。
池思六岁就被迫吃下各种各样的药,不听话就等着他的就是一顿毒打,也不给饭吃。
沙村的村民经常瞧见浑身是伤的池思跪在门口,看着就造孽。
老医师坏,可村民却有不少心地善良的。
他们都曾经偷偷地接济过池思,这才让池思的生活好受一些。而其中帮助池思最多的,就是隔壁邻居,也就是小满的父亲,一位温柔的教书先生。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池思十六岁的时候,老医师依旧没能找到长生不老的药方。
这十年间,池思并没有坐以待毙,他会在老医师研究药方的时候偷偷跑去出去,去小满父亲家里识字,晚上再摸进药堂里偷看医书,日积月累下,池思对医术有了初步的理解,于是他每天都会给老医师的饭菜下毒。
普通的毒老医师一闻便知,所以池思给老医师下的毒用量很少,吃一顿两顿根本发现不了,可慢慢地累积下来,就会产生质变。
这一天,老医师照常在池思身上用药,池思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倒地的时候,老医师知道自己又失败了。
他开始对池思拳打脚踢,将药堂所有的东西都砸得稀巴烂,对着池思大吼大叫、歇斯底里地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