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样倒也不算最糟糕,但他从小就习惯了高消费的生活,如今又没有殷朔年帮他存钱,两年下来,银行卡里只有十五万存款,连套房子的首付都付不起。
看着自己的前男友节节高升,谈逸冉心中始终觉得不痛快,但却不能表现出来。
不仅不能表现出来,还要展示出自己过得很好的假象。
毕竟,在殷朔年眼里,他这趟可是被父亲派去新西兰“谈项目”的。
好在殷朔年并未察觉他的异常,两人收集好现有的物资,带上一瓶水,便往丛林里去了。
气温升起来了,烈日顶在天穹,晒得人睁不开眼睛。
谈逸冉大病了一场,又在阳光下暴晒,整个人昏昏沉沉,睁不开眼。他实在热得受不了,脱了上衣和长裤,腰间系着毛衣外套遮挡,手里顶着一片阔叶遮阳,半裸着身子,在凌乱的树丛中行走。
“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他跟在殷朔年身后。
殷朔年拨开树枝,凭借太阳方位,往东北方向走。“盖房子。”
“盖房子?我们什么工具都没有,怎么盖?要不还是搬回洞xue里吧。”
“手不算工具吗?”
殷朔年开始做时间规划,“从明天开始,上午收集食物,下午收集木材和棕榈叶,晚上编屋顶。”
“开什么玩笑,”谈逸冉十分不服,“我已经被困在这个鬼地方了,还要按时上下班吗?”
殷朔年没理会他。
“那屋顶要怎么做?”
“用棕榈叶编,就像营地里那个一样。再用绳子固定。”
“没有那么多绳子怎么办?”谈逸冉孜孜不倦地问。
“树皮可以做绳子,而且……”
殷朔年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腰间的毛衣上。
“不行!”
谈逸冉看穿了他的心思,急忙捂住自己的衣服,“你知道这件衣服多贵吗?”
“你不是要用我的信用卡挖土豆吗,”殷朔年难得地找到话题回击,“扯平。”
谈逸冉满脸无语。
两人在丛林中走了几分钟,来到谈逸冉当初藏食物的棕榈树林。
西岸的环境相对东岸的雨林干燥,因此生长的也都是些低矮的棕榈树。树干低矮,叶柄粗大,叶片呈线型剑状,其中还有许多垂下来的果实,有黄有绿,一串串地长在一块儿。
“这果子能吃吗?”
谈逸冉摘下一颗闻了闻。
“可以榨油,也可以药用。”殷朔年将那些果子拨开,又拔下一些枯黄的树叶。
谈逸冉挑了挑眉,故意为难他:“药用?什么功效?”
“……前列腺疾病。”
谈逸冉:“……”
两人短暂沉默几秒,殷朔年轻咳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折迭刀。
“今天下午就做这个了,黄的不要,必须是新鲜的。”
“……摘果子?你有这方面的需求吗?”
“我是说叶子。”殷朔年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谈逸冉依旧顶着那片鹤望兰的叶子,懒懒地靠在树下。
“我是病人,”他推脱殷朔年递来的刀,“让我休息会。”
“也好,”殷朔年作势将刀收起来,“你等着住现成的吧,反正从前也都是这样。”
“什么意思?”
谈逸冉被激怒了,腾地从倚靠的树干上站起来,夺过他手里的刀,“要翻旧帐?上大学的时候,房租是谁出的?”
他瞪了殷朔年一眼,随手抓住一片棕榈叶,朝着叶柄狠狠劈下去。
阳光穿过细密的扇形树叶,斑驳地落在谈逸冉的背上。他扔下了一路上不离手的“遮阳伞”,握着银光闪闪的折迭刀,费力地收割着。
头髮太碍事,他腾出手,用树枝挽起披散的头髮,背对着殷朔年,一对蝴蝶似的肩胛骨随着动作起伏。
费力地砍下几片树叶后,谈逸冉逐渐明白了其中规律。他左手握住叶片,右手砍断叶柄,再稳住根部使劲一拽,整片完整的叶子就剥落下来了。
“怎么样?”
他撩起额前耷拉下的碎发,将割下的叶子往空地上一扔,“合格?”
殷朔年盯着他看。
“合格。”
谈逸冉觉得心里毛毛的,他最近总能见到殷朔年露出这种表情,似乎是不认识自己一样。
“有话就说。”他有些不爽。
殷朔年张了张嘴,最后又不说了,摆摆手,转过身去。
谈逸冉热得头昏,没力气跟他吵,扭头继续干活。
静谧的丛林中,两人背对背,殷朔年脱了上衣,包住血痂未消的手,持一块锐利的石块,砍下低矮处的棕榈叶。谈逸冉全神贯注于自己的工作,竟是难得地安静下来。
谈逸冉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在割树叶这件事上得心应手。起初他的手法还有些笨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