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从头顶往西边去了。谈逸冉没法拿下这么多的东西,于是把饼干和矿泉水藏在一片低矮的棕榈林里,又插上两个树枝做记号。
既然殷朔年不让他喝水,那么他也不会分享食物。
确认藏得严丝合缝以后,他抱着吃剩的椰子返回洞xue。
落日。
他坐在洞xue口,找了个能看到海面的地方坐下,捧着椰子弄椰rou吃。
生椰rou很甜,用石头刮下来含在嘴里,有一股新鲜的nai香味。
他忍受着这种并不卫生的进食方法,勉强吃了半个,实在是凉的反胃,隻好放在一边,学殷朔年那样,用树叶盖住。
救援队依旧没有出现。
谈逸冉有气无力地靠在洞口,迷茫地望着空荡的海面。
黄昏。
斜阳在洞xue里分割出橙色的光影。谈逸冉靠着岩壁睡着了,红润的嘴唇微微张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低垂,眉毛微挑,削减了平日里的咄咄逼人,显得很英气。
他的长裤裤脚打shi了,晾在了一旁还没干,下身隻穿一条平角内裤,被外套的衣摆遮盖着,露出比例匀称的长腿。
殷朔年踩在洞口的礁石上,静静看了他许久。直到太阳落山,谈逸冉身上的阳光被身前的人完全遮挡,才缓缓醒了过来。
一睁眼就看到面前人凑得极近,谈逸冉的眉心立刻蹙起来。
他下意识抬腿要踢,低头意识到自己没穿裤子,又满脸窘迫的坐起来,退到洞xue里。
“你干什么。”
殷朔年倒是对他的身体见怪不怪,一手撑着爬上来,跪坐在洞口,手里还拿着他们唯一留下的救生衣。
“我可以在这里过夜吗?”他问。
“不行,”谈逸冉将一旁的贴身衣服拿过来,系在腰上,遮挡住大腿,“这里睡不下两个人。”
“我睡洞口,”殷朔年难得地语气柔和下来,“帮你守夜。”
谈逸冉抱着胳膊,侧身打量他。
殷朔年的风衣刮破了几道口子,头髮凌乱,嘴唇发白,看上去有些狼狈。他的袖口挽到肘弯,露着右臂上的疤。
“……好吧,”谈逸冉心软了,“就一次。”
他背过身穿好衣裤,抽走了放在洞口的棕榈叶,垫在自己身下。
“谢谢。”
殷朔年十分规矩地在洞口坐下,靠着岩壁,将风衣脱下来搭在膝盖上,闭目养神。
这个洞xue实在太小,两人之间隻隔着两米不到的距离。
谈逸冉缩在角落里,抬眼打量殷朔年。
殷朔年穿着衬衫西裤,肩上披着黑色风衣,脚上的鞋早就不知所踪。
从上岸到现在,他一直光着脚,青筋凸起的脚背上有许多划痕,沾着沙粒。
谈逸冉瞥了一眼,悻悻地收回目光,转身面对着石壁。
斜阳渐渐淹没进水面,火红的日光也从洞xue中离开,只剩下一片寂静的黑暗。
黑暗中,传来不稳的呼吸声。
洞xue外照进来月光,洞口的人影动了动,衣服布料摩擦的声音响起来。
“还没睡,”殷朔年的声音有些沙哑,“怎么了?”
谈逸冉焦躁地捻了捻指尖,犹豫再三,问:“有烟吗?”
黑暗中,殷朔年稍微坐起来些许,沉默地看着他。
“……你怎么开始抽烟了?”
谈逸冉皱起眉,“你别管。”
殷朔年又不说话了,过了许久,说:“没有,火机也没有。”
“没有就算了。”
谈逸冉不想睡,他盯着洞外那一方海面,盼着救援队到来。
他就这样干坐着,靠着岩壁,呆呆望着空无一物的海面,迷迷糊糊地睡了。
过了很久,殷朔年又开口说话。
“小冉,椰rou还有剩下的吗?”
谈逸冉刚有些睡意,忽然被吵醒,有些不耐烦。
“那是我的。”
“你今天喝了我的水,”殷朔年说,“交换。”
谈逸冉啧了一声,百般不情愿地站起身,躬着腰走到另一边的角落里,掀开棕榈叶,把剩下一半的椰子拿给殷朔年。
洞xue又矮又黑,他低着头,一手摩挲着岩壁往外走,抬腿时被岩石绊了一下,重心不稳,往前栽了个跟头。
黑暗中,殷朔年发出一声忍痛的闷哼。
“喂!”
谈逸冉正巧摔在了他身上,惊慌中胡乱抓了一把,又扯到了他的衣领,一手摁在了他的胸前。
他从殷朔年身上爬起来,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
谈逸冉愣了片刻,缓缓蹲下身,在黑暗中伸手向那轮廓,手掌拍了拍,按上殷朔年的额头。
手心的温度滚烫异常,殷朔年发烧了。
“没事,”殷朔年声音低沉沙哑,“大概是在水里泡太久着凉了,让我在这睡一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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