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刘家那个深渊的第54天,也是搬出方岚家的第24天。
路一发现,让一个人不胡思乱想,并且脱离尴尬窘迫的最好办法,就是贫穷。
用一种窘迫才能彻底打败另一种窘迫。
当她要计划手里的每一分钱,袋装泡面都买不起时;当她一块钱一块钱的计算房租、甚至考虑打第二份兼职时;当她忙碌到恨不得两只脚也能做ppt、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工作时……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思考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而且她发现经历过上次之后,她对梦境,以及和赵瑾然的关系,都有了新的看法。
梦境的存在让他们被迫要见面,可对于并不相爱的人来说,哪怕是将天底下最浪漫的爱情模板套上去,也是毫无用处的,赵瑾然讨厌她,看不起她,也不会喜欢她,这是既定的事实,永远都不会改变。
即便像上次那样,逼仄的浴室,浑身shi透、被迫紧紧相拥的男女,硬到连空气都烧灼的rou根……路一相信,那绝对是普通人会失去理智的场合,可即便那样,他们都能守住底线。尤其是她真的握住那纸巾后,第一秒是激荡、是刺激、是浑身震颤的快意,但很快,心里的后悔都快将她溺毙了。
路一意识到,不能再进一步了,这已经是她做的,最越界的事情。
所以当下一次梦境开启时,路一才意识到又过了一周。
她的第一反应是,还有两天就要发工资了。
打工人的艰辛啊。
想到未完成的工作,路一有些焦虑,趁赵瑾然还没来,她将自己的工作笔记本幻化了出来,一边复习之前学到的东西,一边努力思考新的设计方案……
半个小时后,等赵瑾然出现在梦境中,看到的就是侧躺在床头,手里拿着本子和笔,却已经累到睡着的女人。
第四次出现在梦境里,这也是赵瑾然最尴尬的一次。
或者说,这一周,都是他最尴尬的一周。
刚开始的两天,他在思考和路一的关系,思考为什么理智告诫自己要远离,却总会对路一有不正常的欲望和怜惜,其实回过头看,他的很多行为都是矛盾的。
如果真的厌恶,他应该做的是想尽办法解除梦境,而不是一次次沉入其中,甚至做出自慰这种完全超越他行为规则的事情。
理智和本能天人交战,直到第三天时,发生了一件事。
因为一个特殊病例需要两院会诊,他又碰到了同门师兄,这才得知了药酒的事情。
师兄挤眉弄眼地表示“咦,你不知道?上次聚会啊,老陈专门制作的龙虎药酒啊,他说你平日太冷静,订婚都波澜不惊,特意给你灌了两杯啊!我才喝了一杯,就因为太孟浪,现在被我老婆罚跪了,你那边动静应该很大啊。”
对方说完还舔了舔唇:“虽说药性猛,但滋味是真的好,让媳妇求饶的才是真男人啊。”
赵瑾然还记得自己当时的错愕。
他做过无数次设想,那天晚上他的记忆几乎只有后半截,只知道自己很亢奋,高chao时的快感前所未有,因为觉得自己的状态不对,所以才推测应该是路一用了什么手段。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是他这边出了问题。
他努力回想,倒是想到了一些。
一开始是在沙发上,轻柔的女声让他回房间,对方的声音也有些不稳,似乎也是喝多了。紧接着就是歪歪斜斜地回房,然后他将人压在了床上。对方醉到半晕了,本身又娇小瘦弱,根本推不开他,只能任由他掰开双腿,前戏都没怎么做,就强行……
居然是他用强的。
而且全程非常粗暴,一大半的时间都在肆意冲刺,说是做爱,其实就是单方面的发泄。
他还在结束后误会了对方,不仅想用钱打发,还言语羞辱……
此时回想起来,自己当时的样子,太令人厌恶了,和恶霸有什么区别?
另外,如果那天的事情真的是意外,那么王慧那群人找上门也不是提前计划好的,想到这里,赵瑾然又打给王城,以询问那群混混的处理情况为由,不动声色地打探起来。
王城的描述如下——
“那几个混混已经在走流程了,但是那个叫王慧的女的就比较麻烦了,那嘴太脏了,闹得很凶……不过不查不知道,这群人做的事情还真是恶心啊。”
“你那个朋友,之前真够惨的,结婚后被骗到了山里,遭遇家暴和虐待,报案记录留了一堆,好像还做了好几次大手术,但景山那片地方,又闭塞又混乱,扫黑之前基本等于三不管区域,能逃出来就不错了。”
“有空让她去做一下心理咨询和身体检查,再请个好一点的律师……”
所以,路一的过去是这样的。
所以,他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傲慢地猜度别人,说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种混账话。
他还任由一个女孩子,在他面前被人欺负。
想到王慧那两巴掌,当时他只是冷眼旁观,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