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四个人都沉默不语。
刚刚,黎彦宇从咖啡厅快步跨着阶梯时,约好跟他们一起用餐的罗雨航一眼就察觉他的不对劲,再加上跟在他身后的张勋儒行色也都很匆忙,他急忙上前一步拉住从经过他身边、却没注意到他存在的人,一改平时的玩世态度,用沉稳的语气问:「发生什么事?」
知道事情真相没让黎彦宇得到解脱,反而把他推入另一个疼痛的漩涡。
「……」言语很难说出他此刻心底的感受,所以他说不出一个话,哪怕是一个字。
而被罗雨航带离的黎彦宇,在与温凯如擦肩时,也一起将她忽视。
罗雨航知道黎彦宇不是故意的,因为他满心满眼只有一个人。
但不管怎样,这样的忽视总是伤人。
「宽叔,你要陪温小姐先回去吗?」罗雨航问。
宽叔也很难做决定,转而看着温凯如的同时也在心中不断叹气,本来都好好的一件事,却演变成这种难堪与莫名其妙的场面,宽叔怎么想都想不通。
温凯如也想不通。
她承认她是喜欢黎彦宇的,所以就算再忙、住的国度再远,只要是他的邀约,她也都会抽出时间来找他。于是当宽叔写亲笔信函邀请她来台湾时,她兴奋了好几天。只因黎彦宇曾答应她,会陪她好好逛逛这个城市。
但,就在刚刚,他明明就从她身边走过,却都没有看她一眼,这让温凯如心情很低落,因为她来这里,不是要被冷落的。
她脸上明显写满不高兴,所以当罗雨航问她的意见时,她执意要跟他们回住处。
罗雨航是没意见,只是认为,她可能又要再伤心一次。
一路上,每个人都很沉默,除了罗雨航外,其馀三人都各有各的心事。
低压气流轮流传递,看的罗雨航都想摇头。
「说吧,发生什么事?」进到屋内后,在宽叔忙着去端茶时,罗雨航披头直接问。
黎彦宇看了他们一眼,儘量让表情很淡不带一丝无措,但心底的纷乱与复杂却一点都没有减少,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说:「是我需要去解决的事。」
短短的几个字,是对他们少有的拒绝。
宽叔愣住。因为他没看过这样子的黎彦宇。
但比宽叔更难过的是温凯如,她知道自己不但被冷落,甚至连在他心上佔上一分一毫的位置都没有,那时在f国,他们明明无话不谈的。
想到这里的温凯如,一时没忍住情绪,哽咽在心头与唇角凝聚。
「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温凯如柔柔的声音,却因为带着委屈,让原本自信亮丽的人,增加了楚楚可怜的模样。
不想让谁难堪,黎彦宇对温凯如说,「我们到书房谈。」
懂了他的暗示,罗雨航也不坚持。
毕竟,爱情里,很难指责谁对谁错,更多的是只有爱不爱,愿不愿意,因为当你真的在乎一个人,你的眼中就只有她的存在。
别人没有插手的馀地,说穿了,爱情不过就是一种在乎。
所以罗雨航离开前仅告诉他,有需要他时就打通电话给他。
而尽责的宽叔送罗雨航到门口后就在一楼守着。
就在他们都离开,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之后,黎彦宇才回答她刚刚的问句,「从来就没有什么不同。」
「那之前你对我的好算什么?」温凯如不懂。
「因为我们是朋友。」
「朋友?」温凯如很难接受这样的说法,「我们在一起这么久,用朋友这两个字就可以解释吗?」
「我们谈得来,感情也没有不好,但是,除了朋友的感情之外,就没有其他。」黎彦宇的心有歉意,但仍说得很坦白:「若我说过什么、做过什么,让你误会,那我深感抱歉。」
她对他的好,他都知道,也很感激。
他跟她,是因她的哥哥跟黎彦宇在f国一家私人疗养院接受治疗,两人年纪相仿而相识。藉由喜欢的书籍与音乐,而拉近距离。那时她正为成为钢琴家而努力,而黎彦宇也不否认她的琴音能抚慰许多人的心灵,在他状况好的时候,两人用琴音交谈,让他远离无尽寂寥的黑夜。
而他回应予她的琴音,能让温凯如听出他的讚赏与微笑,某方面来说,也给了她言语之外的鼓励。
两人相知相惜,陪伴彼此,也走过黎彦宇与她哥哥接受治疗的那段日子。
虽然迟了一年,但在大学毕业舞会上,他礼貌性邀请她跳第一隻舞,那时温凯如的心情是雀跃的,也认为进一步交往是可预期的。
之后在月光下散步,气氛正好,温凯如跟黎彦宇提起以后的事,黎彦宇没给承诺,是知道自己的心始终放不下一个人,诚实告诉她:「忘记一个人不是件容易的事,虽然我不否认曾认真考虑过跟你交往,但感觉终究不对──真是抱歉!」
而句抱歉跟那时的歉意连结,失落与难过迅速的回到温凯如的心里。
「你明知道我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