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夹事件是他刚转来不久后所发生的事,不过从那天起,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黎彦宇总觉得常常在学校遇到她。
有时候是在福利社,有时候是在Cao场,有时候是在回家路上,最后才弄懂原来她是三年七班的学生,早读一年,跟原本是高二生的他有三岁年龄差。
除此之外,还知道她会帮同学在课本空白页画喜欢的动漫人物,跟几位有练跆拳道的女同学组一个打击男生恶势力的组织──女同学防卫队,但被班导说她们才是学校最大的恶势力,只成立三天就被命令解散。奇怪的是,同学虽然会笑她却不会讨厌她,所以人缘很好。
而八班的他跟她的班级,中间隔着楼梯。
怕麻烦的黎彦宇几次在楼梯口遇见她,每每陷入是要装做不认识、还是跟她打招呼的回圈中时,舒安璇人已经从他身边走过,若刚好目光对上,她就像跟他认识很多年的朋友,举手说:「嗨!要一起去福利社吗?」也不管他有没有理会过来就走了,完全不给他反应的机会。
这件事在他心里纠结了好久,每天都在想着,下次再遇见要怎么自然而然的做出反应而不会太刻意。比如她若说:「要一起去福利社吗?」他已经想好要这样回她:「我考虑考虑。」
结果,隔天在楼梯转角遇见时,她手中抱着一大叠班上的国文讲义,只跟他説声「嗨!」就没下文,打乱了他的节奏,让他只能呆在原地思考这个问题。
直到第二次月考结束时,看她拿着数学考卷到处讨救兵,踏上最后一个阶梯时,黎彦宇就听到她们在走廊上的谈话。
只是一个三十一分,一个三十三分,他不明白三十三分的人到底可以教三十一分的人解哪些习题。
心里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上前帮忙,还是假装没听见,但舒安璇眼角馀光瞥见到他的身影,伸长手臂拉着他的手问:「黎彦宇,你数学考几分?」
「一百分。」
一听到「吉罢分」,舒安璇偏圆的眼睛亮了几阶,像是遇到救星一样难掩喜悦的说:「那就决定是你了。」
「什么意思?」
舒安璇笑着把自己的考卷双手奉上,「拜託,请教我。」
然后在姓名栏看到她的名字──舒安璇。
字跡不是清秀,但特别。溶合魏碑体与钢笔字,工整却不呆板,自成一格的勾勒韵味。
那时他就在想,动作粗鲁的怪力女居然可以把纤细的笔运作的如此美好,让写出来的字彷彿带着诗韵,会不会太奇怪了?
可是……字写得好看是一种境界,成绩单上的分数又是另外一种境界。
他还在考虑着要不要教她。
她却在上课鐘声响时擅自替他做了决定:「图书馆开放到晚上七点,我们五点图书馆见。」就把考卷留在他的手上,回到教室。
等人不见后,回过神的黎彦宇才慢悠悠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对自己说:「好吧,就当是还她一个人情。」
也是在那个因缘下,教她的次数变多了,由每星期的一堂课都后来只要有空就会教她功课,就这样渡过整个学期。
之后他发现,舒安璇文科特别强,理科就惨不忍睹。
所以黎彦宇推测她进不了前三志愿,能考上第五志愿就该夸奖她。
在国外长大的黎彦宇虽然对台湾的升学制度似懂非懂,也没想要在这里读大学,却莫名其妙的考虑到跨类组考试的难易度,黎彦宇索性选择第三类组,开始帮舒安璇规划整个高中课程。
管家宽叔向黎彦宇抱怨,说这跟老爷约定好的不一样。
本来是约定国三读一年,高中也是直接读一年就要回f国,是黎彦宇擅自更改了跟父亲的约定。
正在帮舒安璇整理重点笔记的黎彦宇停下翻动书页的动作,淡淡的对管家说:「宽叔,放心,没事的。」就又埋首在课本、参考书跟笔记本中。
也是这句「宽叔,放心,没事的。」让宽叔更宽不了心。絮絮叨叨说了许多道理给他听。
宽叔在黎彦宇不到十岁的时候就到他们家,虽然没有从小看着他长大,但至少也有九年时间的朝夕相处与日夜的陪伴。他的心思与喜好,宽叔也都能猜透几分。
现在,看着他为了一个只认识几个月的女孩,默默的做着一些她知道也可能不会感谢他的事,认为黎彦宇有点蠢,虽然他不讨厌舒安璇,也认为她是个直率的孩子,但还是认为不该把心思全放在她身上。
宽叔的担心也不是没道理。因为黎彦宇就真的是那样。尤其到了升高中的这个暑假,状况更明显。
整个暑假,黎彦宇的生活被舒安璇的声音、身影围绕,有时是在眼前,有时是在心里面。所以他知道舒安璇的妈妈早逝,有一个在外县市念大学的哥哥,很乖巧,会帮她爸爸搬很重的纸张、也会把玻璃门擦得很乾净,让整个店面看起来没有那么老旧。
几次经过她家的印刷所,黎彦宇都会往里面看几眼。
每次看到的都是商品展示架上稍嫌过时成品,跟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