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想犯罪。
红豆粥
两个人的视线对接在一起,互相看着,好久没说话。
江宴完全陷入美色之中,但很快反应过来,拿起来厚厚的毯子示意林屿坐到沙发上。
他担心孩子就算衝了热水澡,也会导致感冒或者发烧,要给他保暖,连空调都打开了。
在北方,十一月底,已经有了暖气。客厅温度现在有点热,江宴额头出了些薄汗。
可他就是担心林屿,暖不过来。
而林屿陷入他的温柔注视,好似被他的光芒缓缓包裹,正在一点一点地把他从淤泥里净化。
他很想沉溺于此,时间定格。
可很快他从自己的奢望中清醒,低着头,心里嘲讽自己不要脸。
“嗯。”他轻声应着,哪怕并不想吃东西,也乖巧顺从地接过了粥碗。
一股淡淡的红豆甜香味道钻进林屿鼻腔,也霎时控制住了他的情绪。
姥姥在世的时候,坚持不断给他做关于红豆的很多食物,从他六岁到二十一岁的这个深秋。
戛然而止。
林屿其实早就吃够了红豆的味道,甚至很抗拒。
可是为了姥姥多难以下咽他都会装作很喜欢的样子吃下去。
长期进食同样口味的食物,虽然有其他饭菜调剂,但林屿对食物的兴趣早就产生了抗拒情绪。
当年去隔壁镇上唯一的高中寄宿时候,姥姥也总是隔三差五去给林屿送红豆羹。
姥姥的一番心血用心良苦给林屿造成的心理负担,他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
不记得有多少年了,他进食都非常困难。
可如今,看着这碗撒着小部分红豆的银耳红枣粥,林屿的情绪又开始不稳定。可他努力地控制着,忽然觉得好饿,饿得胃疼。
他好像一下子对粥来了好大的兴趣,一点反感食物的情绪都没有了。
林屿捧着碗,动作幅度僵硬且大,狠狠吞咽了一口粥。
不知道嘴里是什么味道,他只是想疯狂把代表姥姥无尽爱意的红豆都融合在身体里。
多长时间了?他几乎无法完整顺利地吞咽食物,每次进食都是吃一点点,艰难地咽下去,甚至会觉得食物到了胃里很恶心。
可今天他看着那几颗煮得熟透开花的红豆,像是饿虎扑食,他动作逐渐加速,用杓子大口大口往嘴里灌着有些浓稠的粥,好似连呼吸都忘了,不停地吞咽,吞咽……
“林屿?”江宴很快发现林屿吃饭的样子十分奇怪。
“你慢点!”他伸手去抢碗,这么吃,会噎死。
可林屿的反应好像一下子加速了十倍,他迅速后退,看都没看江宴,还是大口大口地不停往嘴里扒拉粥。来不及咽下去,不断有粥掉在睡衣上,又滴滴答答洒在地上。
接着,林屿好像丢了什么异常贵重物品的惊慌失措划在眼里,他手里的碗滑落,摔碎。他却好像根本看不见那些锋利的碎渣,抓起睡衣上的粥塞进嘴里,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去抓含着碗碎渣的粥,毫不犹豫往嘴里塞。
姥姥从小就告诉他,不能浪费粮食。
而他此刻的紧张无比,是不想丢掉来自姥姥的任何爱意。
红豆是姥姥拿不出给他买补品的唯一补给办法。
“林屿!你在做什么?”江宴被神色悲伤之人的举动惊到了。
他一把目光逐渐失去聚焦的人拉起来,按在沙发上,检查他的手指有没有扎破。
“很饿,我很饿,我要吃红豆。”林屿看着如同铁钳一般控制自己的江宴,楚楚可怜地祈求,“我要吃红豆。”
江宴看着他近似疯狂地低吼祈求,嘴里不停念叨着红豆,心里就是一沉。
要命,看来红豆也是刺激林屿的东西。
不然,正常来说,他应该喊我要吃饭才对吧。
情绪不稳定的林屿再一次被江宴强行半拖半抱着带回卧室,他按下床头的护士铃,礼貌要求道:“麻烦清理一下客厅,实在不好意思,碗打碎了。”
“好的,马上来。”小护士应着。
林屿还在痴痴喃喃地轻声祈求,柔弱又带着爆发。他紧紧拽着江宴的衣领,不肯松手,“真的好饿,给我红豆……”
“对不起林屿。”江宴诚恳道歉,“我的性格确实被爸妈惯坏了,很多事情都是自以为是,以为我做了就是对别人好。我没考虑到我的以为,会让你这么……你能告诉我,你还有不可以碰不可以见的东西吗?”
“我求你……”林屿这个时候听不懂江宴的话,他执着的想要感受红豆的味道,那是他姥姥的味道。
他没有了姥姥,可是这个世界还有红豆,不是吗?
他想起来,因为姥姥经常做红豆类的饭,蔡新宇发过很大的脾气。那个面目凶恶的人狠狠拍着桌子,骂骂咧咧:“怎么总是做红豆米饭红豆馒头红豆粥?谁家炖鱼放红豆?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有病啊!我警告你,从此以后我家里禁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