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平时不同的是,男人掌心和虎口的位置破了点皮,明显是大力握住什么粗糙的东西时刮破的。
比如说,砖头或者木棍。
终云晚吸了吸鼻子,抬起长睫看向奚厌,声音带着浅浅的鼻音:“你打架了吗?”
哪有人摔跤会摔成这样啊。
奚厌把手抽回来,隐在黑暗中的半边脸冷了冷。
这确实不是摔出来的伤。
他没想到那些废物还敢派人跟在他车后。
本来像往常一样顺利解决了,只是他急着回家,没注意到一个逃走的人又偷偷折返,躲避不及才会被碎玻璃瓶扔中。
他回到车里,及时用车上备着的绷带处理好伤口,但还是流了不少血。
奚厌黑眸里闪过戾气。
作为回报,那个人的手也算是废了。
如果知道那些人会一直纠缠不休,那个时候就应该斩草除根,也不至于这么麻烦,还让终云晚发现……
奚厌余光瞥见终云晚往后缩了缩,跟他拉开了距离。
他眸色微滞,意识到自己神情没控制住,敛了敛戾气才望过去。
少年已经躲到了一团被子后,迟疑不定地观察着他的脸色,漂亮的小脸比刚才更白了。
那双莹润的眸子怯生生的,揪住被子的细白手指像弦一样绷紧,仿佛下一秒就要蹦起来逃离他身边。
终云晚躲在被子后紧张地观察奚厌的脸色, 眼睛眨也不敢眨。
他不知道奚厌为什么会突然露出那样可怕的表情,幽深的眸底仿佛倒映出一片血色,Yin沉的眉眼让人不敢靠近。
这样的奚厌他曾经见过一次。
初见时,奚厌在巷子里救下他, 把那些混混全部都打趴下时, 就是这样如同地狱修罗般Yin冷的样子。
那个时候他虽然也害怕, 但至少知道奚厌是来救他的, 没有伤害他的意图, 身上的戾气只是针对那些混混而已。
可现在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还是在他问完那一句话之后, 奚厌才露出这样令人心惊的神情,让他很难不往自己身上想。
终云晚咬了咬唇, 慢慢把头垂了下去, 不敢再看男人的眼睛。
是不是他问的太多了?
他对奚厌现在的模样害怕极了, 生怕会被男人抓过去凶两句, 又往被子后缩了缩, 就差没把头埋进被子里。
奚厌撑在床上的手缓缓攥成拳, 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线,许久没有说话。
他知道终云晚在想什么。
刚才露出那样怯懦的表情,又一直在和他拉开距离, 现在连看都不敢看他。
终云晚在害怕他。
奚厌心里无端升上一股暴戾,眸里翻滚着比刚才还Yin冷浓稠的情绪, 随即垂眼将那些情绪尽数掩藏。
半晌后, 再抬起眼时, 已经恢復成毫无波澜的寒潭。
堆在大床中间像座小山一样将两人隔开的被子, 被奚厌随手推到了一边,朝躲在后面的少年伸出手。
终云晚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往后缩, 无措地抬眸看向男人。
滚烫的大手扣在他手腕上,轻易地製住他往后缩的动作。
在终云晚心跳加速,连大气都不敢出的时候,就被拥进了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
他长睫茫然地眨了一下,抬起头看向男人锋利的下颌线,再小心翼翼地往上看,似乎在奇怪男人怎么突然变了脸。
“不是打架。”奚厌垂眸对上少年还有些闪躲的眼神,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终云晚浅淡的唇瓣微动了动,安静地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奚厌接着解释:“刚才也不是在对你生气。”
这回,少年坐在他怀里的身子放松了些,灵动的眼眸也开始往他脸上瞟。
想起刚才终云晚害怕的样子,奚厌眉头微微皱起,还是跟终云晚简单说了今天的事,只不过把那些人的身份一笔带过。
说完后,停顿片刻才低声为刚才撒谎的行为解释:“我只是不想你担心。”
终云晚听得忧心忡忡,不知不觉间已经完全贴到他怀里去了,满脸心疼地抱住他:“他们怎么这样欺负你,太过分了。”
奚厌眉梢微抬了下,坦然地搂住了少年贴上来的柔软身子,低低嗯了一声,“没事,我会解决好的。 ”
在婚礼之前,他会把所有可能影响到他跟终云晚的人和事,全部处理干净。
终云晚埋在奚厌颈窝点点头,没注意到男人脸上闪过的Yin狠。
刚才对奚厌产生的恐惧已经消失了大半,但回想起男人那个神情还是会有些发怵。
他偏过头盯着男人的伤口处,小声说:“明天不要去公司了,在家休息几天吧。”
“好。”奚厌没有犹豫地点头,终于看到少年眼里有了些笑意,羽毛似的轻吻落在他唇上。
第二天,终云晚挂念着奚厌的伤口,早早就起床查看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