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来的路上,终云晚想到了一件事。
家族里的人敢三番五次地要求他跟江知槐结婚,不顾及他的意愿,但却不敢不顾及江知槐的意愿,不然不但讨不到好,还会得罪江家。
如果让那些人以为江知槐跟他闹了矛盾,他们就一定不会再提起这件事。
而且江知槐跟他们家没有往来,就算他撒了这个谎,也不会有人知道。
这是他第一次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撒谎,终云晚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提前开始紧张起来。
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
穿着製服的服务员打开车门,带他们走到宴会厅,恭敬地朝里面做了个请的手势。
终云晚跟在父母身后走进去,转头看了一圈周围。
宴会的布置华贵大气,衣着光鲜亮丽的宾客们坐在席间谈笑,耳边是舒缓柔和的音乐。
在他们走进去的那一刻,宴会厅里的喧嚣声渐渐静了下来,一道道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终家跟其他大部分家族不一样,大家之间的关系本就不紧密,再加上终云晚那时拒绝了江知槐,让终家错失了攀上高枝的机会,其他人对他们一家的态度就更冷淡。
只有跟终岳夫妇关系好的几个亲戚走上前,热切地拉着他们在席间坐下,关心地问他们的近况。
终云晚端起面前的茶杯,刚递到唇边,就看见不远处终慧正径直朝他们这边走来。
他默默放下茶杯,在心里准备好等会用来应付终慧的话。
只是还没等终慧走到面前,身后就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云晚!”
终云晚回过头,看到站在身后的两个面容明艳的女生,眼睛轻轻弯了起来,“堂姐,好久不见。”
堂姐们被这个软和的笑容戳中,忍住想在那白嫩的脸上掐一把的衝动,招手让他起来。
“我们去那边聊。”
终云晚余光扫到终慧离他们越来越近,连忙站起来,跟着她们去了角落的那一桌。
“小姑他们还没放弃撮合你跟江知槐吗?”终依在椅子上坐下,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
终云晚摇了摇头,“没有。”
“这也太不公平了,”另一个堂姐终沁拧起秀眉,为他愤愤不平,“这次明明是她儿子闯出来的祸,干嘛不逼他自己儿子嫁进江家?”
终依差点将茶水喷出来,“喂,江知槐是喜欢云晚,不是喜欢终家所有人好吗。”
“哎,不过你跟江知槐到底什么情况啊?听说他这几年身边一直没人,就是在等你。”
终云晚一愣,赶紧否认:“跟我没关系。”
他不觉得江知槐会喜欢他到这种程度,而且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其实,”终云晚垂下眼睫,说出刚才在车上想好的说辞,“我跟他之前吵了一架,所以……”
关系很差这几个字还没说出来,就又听见有人喊他,声音温柔又有磁性:
“小晚。”
坐在角落的三人皆是一愣。
终云晚抬起头,脸上的表情瞬间凝住。
江知槐俊美的面容上带着温柔的笑意,狭长的眸子专注地望着他,眸里的情绪翻滚。
“好久不见。”
别墅。
秋姨做完家务,抬头看了一眼时间,转头问还在处理工作的男人:“奚先生,等会要准备小少爷的晚饭吗?”
奚厌动作顿住,瞥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眉头有些烦躁地皱起,“不用。”
秋姨犹豫着看了眼窗外,担忧地叹了口气:“外面下好大的雨,小少爷也没带伞,这……”
她说到这里就停下,用余光去看男人的反应。
奚厌冷淡地看了眼窗外的倾盆大雨,想要收回视线继续工作,又半天没打出一个字,沉默片刻才问西装男:“他去哪了?”
“小少爷隻让我送他到家里,”西装男恭敬地回答,“不过他提到了一家酒店。”
那时候终云晚在报了地址后,又顺口问了他一句希尔顿酒店在哪,离这里远不远。
这回没等奚厌再问,秋姨就先抢着问了,看向西装男的眼神颇有点嫌他不懂看眼色:“是什么酒店?”
西装男低下头,“希尔顿酒店。”
奚厌没说话,仿佛根本不在意终云晚在哪里。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男人敲键盘的力度也大了几分,手背的青筋隐现。
十分钟后,奚厌面无表情地抬起头,吩咐:“备车,去酒店。”
在没人注意的宴会厅角落,空气凝固了许久。
终云晚怔怔地跟那双深邃的眼眸对视,大脑空白了一瞬,想不明白为什么江知槐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他三叔的生日宴,根本不是什么重要的宴会,江知槐也向来跟终家没有交集,为什么会来参加三叔的生日宴?
那边终沁愣了一下后,又转过头问终云晚:“你刚刚说什么吵架……”
终依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