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云晚站起来往窗外看了一眼。
白日里赏心悦目的庭院景色,在夜里显得有些Yin森,黑暗中的树枝随风摇动,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
他心里一紧,连忙去把窗帘拉上了。
刚才沉浸在作业中没有察觉,现在才发现这里晚上安静得可怕,不像在家里还能听见佣人说话的动静。
也不知道奚厌睡了没有。
终云晚深吸了口气,想拿睡衣去洗澡,才想起今天新买的睡衣没拿进来。
他犹豫了一会,从行李箱里拿出从家里带过来的小猫睡衣。
反正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就隻穿这一个晚上,应该不会被人看见吧?
眼看时间就要过十二点,他不敢再耽误,抱着睡衣进了浴室。
快速洗完澡后,终云晚关上花洒,用毛巾擦干净身上的水珠。
“嘀嗒——”
刚准备离开浴室,身后就传来水滴声。
终云晚后背轻轻一僵,用力咬住唇,慢慢回头。
原来是花洒正在往下滴水。
他又走回去,把开关往下压了压,但滴水声仍然没有停下。
终云晚眉毛轻轻皱起。
难道是太久没有人用,所以坏了吗?
他走出浴室,坐在床边擦头髮,却怎么也无法忽视浴室里的滴水声,脑子里甚至还冒出几个恐怖故事。
终云晚长睫微颤,从床边站起来。
他要下楼找奚厌,看看能不能把花洒修好。
终云晚随手把毛巾放到一旁,跑到门口,把房门打开一条缝。
外面走廊上亮着几盏灯,其他照不到的地方都黑漆漆一片。
他小声地吸了口气,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给自己打气,轻手轻脚走出房间。
在黑暗中,他的视力没有白天清晰,又加上心里害怕,只能扶着栏杆慢慢往前走。
到了二楼,终云晚凭着白天的记忆,走到主卧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没有回应。
他不安地看了眼周围,又敲了两下门,但仍是没人理他。
难道奚厌不在房间吗?
终云晚无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是应该回到空无一人的三楼,还是下楼找找。
在纠结了一会后,他还是决定下楼看一眼。
他扶着栏杆走到一楼,四周看了看,余光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
终云晚眼睛一亮。
他立刻松开栏杆,朝那个身影走过去,抓住一片衣角。
“奚先生!”
那个身影僵了一下,没有应他,只是抬起手在墙上按下开关。
大厅的灯亮起。
西装男站在开关旁边,动作僵硬地定在原地,手上还沾着鲜红的血。
终云晚瞳孔骤缩,脸色发白地后退一步,淡色的唇没了血色。
*
奚厌接到电话的时候刚洗完澡,正准备睡觉。
他皱眉接起电话,几秒后,脸上的神情微微凝固。
“我现在下来。”
奚厌匆匆下楼,看到少年坐在大厅的沙发上,鼻尖微红,面前摆着一杯没动过的牛nai。
他目光微顿了一下,看向站在一旁浑身僵硬的西装男,“怎么回事。”
西装男低头,将刚才给少年解释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他只是听见庭院里有鸟掉下了树枝,就出去收拾了一下,没想到回来还没来得及洗手,就在大厅碰见了这位小少爷,还把人给吓哭了。
解释清楚之后,他还是不敢靠太近,不然少年又会开始害怕。
虽然感到十分愧疚,但他这辈子从来没跟这样娇矜的小少爷相处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给奚厌打电话。
既然是奚总带回来的人,奚总应该有办法哄吧。
奚厌用力捏了捏眉心。
这才搬过来第一天,就惹出了这样的事。
看来还是需要请几个佣人回来照顾着。
沙发上,终云晚眼眸里还有水光,薄薄的眼皮有些泛红,柔软的唇被咬出了浅浅的齿痕。
怎么连一点血都害怕?
奚厌的视线在他睡衣后面的尾巴上扫过,薄唇抿了抿,生硬道:
“今晚先睡我那?”
(修)
别墅里的灯光全部亮起,室内如同白昼。
终云晚挺翘的鼻尖还是红的。
他低着头,跟在奚厌身后走上二楼,脚步挪得很慢。
在刚才看见男人下楼的那一刻,他就有些后悔了。
本来想要在搬过来之后好好表现,可这才第一天的晚上,就被浴室的水滴声吓到不敢回房间。
奚厌一定会觉得他很麻烦。
早知道刚才就不下楼找奚厌了。
但即便后悔,终云晚还是不打算回到三楼的房间。
经过刚才那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