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斗胆,请少将军再多关照关照舍弟。”
少将军终于露了自见面后的第一个笑容:“沈探花得了圣上的青眼,平步青云在望,我若是与他走的太近恐遭人非议。”
这句话是在解释也是在提点沈空青,入朝为官最大的倚仗非是他人而是圣上,只要沈零榆做好自己的差事,圣上就会给他机会。
少将军知道自己的身份,与郎主又是夫夫,若是与当朝探花走的太近反倒连累沈零榆。
因此沈零榆在京赴考之时,将军府也只是解决了一行人的衣食住行,其它的事并没有参与。
沈零榆也应是得了身边人的指点,从来不惹麻烦,由此少将军对他的印象不错。
沈空青听懂了他的暗示,但沈零榆为人处世如何有他自己的章法,即便他是大哥也不会过多插手,当然,沈零榆若误入歧途就另当别论:“我隻想他不忘初心,罢了,先不说他。”沈空青把话题跳开:“你此去是要驻守边疆,怎还带着郎主?”
“他自己领了屯田司的职要去边疆种地,我能有什么法子?”
“”沈空青都呆了:“皇上和贵妃能同意?”这可是天子唯一的哥儿,身娇rou贵的竟舍得放去边疆吃那风沙?
少将军幽幽道:“他想做的事你以为皇上和贵妃能拦得住?”
这得是多受宠爱才敢这么为所欲为?
车厢内,叶天冬震惊:“所以你去边疆纯粹就是为了少将军?”
郎主也没想过自己竟然能和一个乡下哥儿相谈甚欢,不仅把对方的心思挖了个透,自己的也没少说出去。
“如今与澧朝的战事休止,边疆战士就成了朝廷的负担,那么多人总要想法子解决吃食的问题,他这人满脑子就只有行军打仗,种地挣钱是一点都不懂,所幸我朝自太祖皇帝起便有军屯一说,今日我过去也是假借了太子哥哥的口谕,奉命改善边疆的种植环境,但也的确是舍不得他。”
车厢外,少将军说道:“我知道他的心思,此去边疆若非述职一年也回不去两趟,他受不了的。”只是他没说,就算郎主不提,他也会想法子带对方走,以前是担心自己回不来,现在不打仗了,他就自私一些将这人留在身边。
沈空青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什么好,少将军与郎主之间的事他只知道个大概:“你当年为了逃婚都躲到边疆去了。”
少将军扶额、叹息:“他那样霸道,向圣上讨了圣旨便要成亲,问也不问我一句,那时候澧朝越界边境,我又年幼隻想着上阵杀敌,未曾想过儿女情长。”所以就意气用事之下逃了。
车厢内,想起往事的郎主露出一抹温柔的笑:“这呆子说跑就跑,却不知跑了更好,这辈子都别想甩掉我。”敢逃婚就是抗旨不遵,若非父皇疼爱他,这呆子早就脱一层皮了。
叶天冬心想郎主比他厉害多了,他只有勇气跟沈川柏串通起来骗大人。
郎主却直接把人收进自己的地盘,圣旨一下,跑不跑都逃不掉。
“那后来怎么”
少将军摇摇头:“后来的事你也清楚了,那次被你救下后转头就被叔父送回京城拜堂成亲,说我没用,上了战场连自己都护不住,还不如回去做驸马。”回到京城后他咽不下那口气,还和郎主闹了别扭。
现在想想,也不过是仗着郎主喜爱他。
沈空青记得,那次他消失三个月,后面又回来了,只是回来之后营帐就多了一幅画像,许久之后才知道是被抓回去成亲。
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沈空青大逆不道地拍他肩膀安慰:“事已至此,你就从了吧。”
“”
叶天冬听完后,问他:“那少将军是不是也”
郎主端起一口茶饮下,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就是皇子在我这都逃不掉种田的命。
两人跟在马车后面沿着大路慢慢地走, 转眼间南山村便被抛在了身后。
大路两旁的农田里冬小麦经过雨水和阳光的灌溉已抽穗结实,脑袋沉甸甸垂着。
只要接下来这段时日天公作美那今年夏天会是一个丰收的季节。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少将军都难得在这山野里感受到远离京城繁华后的宁静。
他享受着自山林吹下的风感叹着:“也许你的选择没错, 解甲归田不失为一件好事。”
沈空青看着黄色的花掉落后结成了籽的油菜地, 想起自己刚回屏东县时的心情:“刚开始多少有些不适应,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现在可是一点干活的心思都没有, 日后也不打仗了, 到了边疆你多和郎主去外边走动走动。”别总窝在军营Cao练士兵, 起码让其它的将领有点事做。
少将军笑了笑没说话。
他与沈空青不同, 他出生在武将世家,生下来的使命就是保家卫国, 谁都可以放松唯独他不行, 澧朝狼子野心, 这次被打败不代表就老实了, 不过下属即已离开军营,这些事就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