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现在。
在数学课下课之后, 席贝茫然地咬着自己的笔头,完全不知道秦懿安为什么上课上着上着给自己上生气了。
而且还不仅仅只有生气,还有一点“明明想要但是说不出口”“好烦”的情绪混杂在里面。
真的一点都不明显, 但是在席贝眼里却被无限放大。
他一方面觉得担忧, 另外一方面又觉得……嗯, 有点可爱。
冷静思考了好半晌, 席贝才得到了一个他认为不是很离谱的猜测。
他轻轻地拉了一下秦懿安的袖子, 小声问:“安安, 你是不是不是很高兴?”
秦懿安的胳膊很显而易见地僵硬、顿了一瞬。
难道被席贝给看出来了?
“还好。”
秦懿安将自己的书放好,随手将席贝咬着的那支笔没收到了自己的手边。
他语气自然:“下次要咬就咬我,别咬笔, 脏。”
席贝望着他一气呵成的动作插不上话,片刻后听到他的嘱咐,乖乖地“嗯”了两声。
“知道了……不是!不是要说这个的。”
他的眼睫紧张得上下忽闪了两下:“安安, 你生气了, 对吗?”
“……”
秦懿安的心跳忽然快了一点。
他想,难道是席贝终于发觉了?
终于知道席贝去给别人送水, 会让秦懿安不开心?
如果席贝知道了就好,秦懿安也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肯定是会让席贝继续志愿者的——只不过是服务自己的志愿者。
反正自己早就已经做好了报名运动会——报十个项目都行的准备。
秦懿安的目光落在席贝忽闪的睫毛和他微微泛红的白嫩脸颊上:
“对, 稍微有一点。”
席贝像是猜测终于落实了一样松了一口气,他笑眯眯道:
“安安, 你不能生气, 你知道为什么嘛?因为气懿安——qian, 就是……”
就是一个全新出炉的冷笑话。
秦懿安看在席贝的面子上没有开被动的嘲讽功能,但还是将沉沉的目光递了过去。
旋即,席贝的神色就变得有些认真凝重了起来。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要说正经的了!我知道的,安安,我知道安安很聪明,觉得题目有点太简单了,不过我们可以先学别的呀。因为老师是不可能跟安安的进度同步的……”
“安安想要新的卷子吗?我陪安安去……唔!”
席贝的小脸被狠狠捏了一把。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旁边的同学太多,秦懿安非得要在上面留个牙印不可。
“席团团,谁跟你说是觉得数学……”秦懿安吸了一口气,“明明是因为运……”
“——什么东西?”江婉娇上完厕所回来经过两人身边,好奇地探了个脑袋出来,“对了小贝,要当志愿者的具体内容我晚上发给你,你记得看一下哦。”
席贝捂着自己的脸蛋,耳根通红地点了点头,小仓鼠一样:“唔唔。”
秦懿安适时松开了手,在心里无声叹口气。
后来席贝也知道了自己的猜测有多离谱,只能傻乎乎地扒着秦懿安的袖子望着他。
秦懿安自然是不可能跟他生气,但是也没直截了当地将自己为什么不高兴的原因说出来。
一直到晚上回家。
两个人都洗漱完,准备睡觉。
席贝乖乖地洗完澡洗完头出来,坐在秦懿安的旁边,等着他给自己吹头髮。
秦懿安则单手将席贝抱着坐到了自己的大腿上,才按了吹风机。
两个人的枕头紧紧挨着彼此的,显然两人还睡在一块。
毕竟秦越源并不在家,天高皇帝远,哪儿能管得了他们两个孩子到底睡不睡在同一张床上。
秦越源一年到头,在京北的时间就屈指可数,大多数时间都在全国各地到处飞,还经常飞出国——据说他因为想要再一步拓展自己的商业地图。
不过,这一点秦懿安存疑,因为他从懂事开始就会开始看财经的信息和新闻,天生带着些敏锐的嗅觉。
当然,他也知道自己目前在大人的眼里就是个孩子,也不多对父亲指指点点的。
他目前像是汲取养分的植物一样拚命往下扎根,恨不得多成长一些,再多成长一些。
就可以保护席贝了。
“……”
“……叮咚。”
秦懿安漫游的思绪被席贝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微微一怔。
顺滑的发丝从秦懿安的手里调皮地溜走了,席贝下意识地俯下身去床头柜拿手机,小声喃喃道:“来啦来啦!”
吹风机的声音适时关闭,那叮叮当当的声音更加刺耳。
秦懿安一猜就知道对面是谁。
他有些不悦地将吹风机给放到了一旁,明知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