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于从酒吧捡一个身份不明,还可能牵扯到当地帮派的少女回家,裴婴棠无疑是有底气的,至于她的底气,也许是来源于一直插在口袋里的左手,也许是来源于裴先生的身份,也许是来源于酒保递给她的那瓶苏格兰威士忌。
裴先生也好,美女助理也好,都只是明面上的称呼,裴婴棠在那个组织里真正的身份代号是tei,职责是搞钱,如果日后组织被fbi或是cia什么的查获,那么行动队的罪名会是故意杀人,科研组的罪名会是非法研究,而她的罪名八成是经济犯,虽然行动队长詹森没少敛财,她也没少开枪。
她真正的住处在中心公园旁边的某栋小房子里,但裴婴棠还没有坦率到把第一次见面的人朝那里带,何况曼哈顿的地价,她也只有区区三套房子在这里而已。那两套都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去,就只剩下了眼下这个选择。
裴婴棠瞟了一眼面前高达800英尺的大楼, willia公寓地处曼哈顿繁华地段,其特色是高达66层极其开阔的视野。她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十分笃定,敢在这间卓尔不群的顶级公寓长住的都是真正的勇士,这种设计简直是狙击手的最爱。公寓管家过来客气地敲窗,拿着她的身份卡过去验证。后座的人却还是悄无声息,裴婴棠回头看了一眼,少女好像睡着了。
血雨腥风的裴先生走下车,拉开后座车门,将睡得半迷糊的金发少女拍了拍,“醒醒,我们到了。”
优利卡从迷蒙中慢慢睁开眼睛,眨了眨,“谢谢您,真是失礼,刚才实在是太累了。”她从座位上勉强撑着手起身又跌回去,似乎是刚才姿势不对,手腕被压麻了。
裴婴棠伸手去扶她,腰际却陡然一紧,冰冷的枪管不偏不倚抵在上腹,她低头,借着路灯,她这才看清少女的眼瞳是极其清澈的苍绿色,美丽得如同栖息在生命之树上的Jing灵,露出笑意时像湖水一样明朗,波光粼粼,“裴先生,原来你是女孩子啊?”
不,也有可能是喜欢穿裙子的异装癖大佬。裴婴棠在心里迅速地检查了一遍今晚的言行,断定她是凭那个自己随口报出的本名认出来的。
或许还有这间曼哈顿最顶级的公寓,每一层的持有者都是榜上有名,虽然理论上不公开,但未必很难查。
她本来以为眼前人不至于这么快联想到那个传闻中的裴先生,中文发音对英语母语者来说宛如天书,应该不容易记住。
失策。
裴婴棠不易察觉地皱眉,艺术界应该不懂金融上的事情才对,最多知道点什么巴菲特贝索斯这些老掉牙的鸡汤喜欢的玩意儿,这个女孩子什么来头?
一旁的管家已经验证好了身份,正朝这边走过来,枪管和黑色的外衣融为一体,藏在Yin影里看不分明,但如果她出声,开枪再快也逃不掉。
优利卡显而易见地紧张起来,不在表情上,只是抵着她腰上的枪口愈发突出。完美的表演,唯一的破绽在于,那里不是要害。管家走到车边,客气地询问是否需要泊车服务。
裴婴棠声音冷静,“谢谢,不需要。”
她低下头重新打量金发的少女,从脚步声判断出管家已经离开,然后倏尔笑起来,“教你用枪的教练有没有教过你……”
优利卡直觉不好,但裴婴棠的动作比她的想法更快,捉住手腕一压一扭,拇指瞬间脱臼,刚才还好好握在她手里的那柄手枪就这么换到了裴婴棠手里,不疾不徐的补上方才的后半句话:“开枪的第一步,记得把保险卸下来。”
她在willia的楼层号是23,每周组织会派人来查看一次,以确认是否有外人入侵,所以这里的伤药和食品应该都是备好的,武器和车钥匙锁在保险柜里。对付这么个战五渣的丫头片子,她暂时应该还不需要。
她带着格外乖巧的优利卡停车上楼,她从药柜里拿了急救包,然后两两相对坐在沙发上,平视对方,“给我解释一下吧,优利卡小姐,你想干什么?”
优利卡有点儿讶异,“你是不是应该先问下谁派我来刺杀的?”
裴婴棠淡淡道,“谁也不会派一个连开枪都不会的刺客来我这里送死。”
“你笑话我——”优利卡沮丧道,“本来只是打算给你制造一点惊吓的,裴先生,你怎么还在后座的扶手箱里放了把手枪?”
“防身需要。”她熟练地把盐水洗瓶对着优利卡手臂上的伤口冲了一遍,“任何时候拿到一把枪都要假设它是可以随时击发的上膛状态,以后不要拿这个开玩笑。”
优利卡低着头乖巧答应,她的伤口是利器造成的,薄薄地片了一层皮rou,但没有完全掉下来,应该很容易愈合。里面还有少量的玻璃碴,她在无影灯下用镊子一点点挑出来,神情专注。
她忍不住偷瞄,来之前她见过rpei的画像和远景照片,但凑这么近看好像别有一番滋味,“我是不是应该付您医药费?”
裴婴棠的声音波澜不惊,“我的时薪是万刀起步。不要动,异物会移位。”她的本科是金融经济,不过后来闲着也读了一个医学博士。像清理伤口这种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