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层中,看着镜面中的场景。
牧南山与陆三刀面色古怪。
牧南山所谓的蛊惑之法,乃是脱胎于摄魂大法,直接作用灵魄的法门。
他虽学得皮毛,可以他九境的修为,别说褚青霄这样的三境武夫,就是以心智坚韧铸成的佛门弟子亦或者儒道士子,在八境之前,也鲜有能抵御的。
这褚青霄是如何忽然清醒过来的?
二人都心头诧异。
待回过神来后,陆三刀面露冷笑的看向牧南山言道:“这下好了,东窗事发,如意算盘落空了吧?”
她打心眼里并不喜欢牧南山的算计,此刻见褚青霄从幻觉中挣脱出来,心头却是欢喜多过诧异。
牧南山倒也没有心思理会对方,他皱着眉头,在原地沉yin了一会,旋即身形一闪化作流光,涌入镜面。
而下一刻,他便出现在了褚青霄的身旁。
……
“你这小子,倒是有些本事。”牧南山的声音在褚青霄的耳畔响起。
褚青霄一愣,赶忙寻声看去,却见那位神河峰的峰主已然不知在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的身后,眉头紧皱的看着他。
褚青霄恭敬朝着对方拱手一拜,道:“见过峰主大人。”
牧南山却是一摆手,无心理会褚青霄的话,而是直直的盯着褚青霄问道:“你是怎么察觉到异样的。”
褚青霄耸了耸肩膀,言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我和这玩意应该没什么关系。”
“那种古怪的悸动来得显然不太合逻辑。”
牧南山却并不满意这样的答案:“为什么你会觉得你和它没有关系?”
牧南山说着看了一眼一旁放着那本《巡天手札》,又才言道:“难道在武陵城时,宋归城没和你说起过关于巡天司的事情?”
褚青霄的心头一跳。
武陵城是褚青霄心底最深层的秘密,除了楚昭昭外,大概也只有徐当仁猜到了一些。
他与牧南山相识不过十来日的时间,对方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但褚青霄的心底虽然惊骇,可脸上却做出一副平静之色,言道:“说过,可难道听过巡天司三个字眼,我就应该与之有什么联系吗?”
“那倒不是。”牧南山摇了摇头,他又沉yin了一会,方才言道:“你是武陵城的幸存者,而且是在十二年后归来的幸存者,把你待会来那姑娘,我查过。”
“在此之前,只是一个挣扎在进入内门边缘的,不起眼的弟子,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便觉醒了武魂,还被赵念霜收入了门下,而且我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她的武魂,与宋归城那支西洲剑甲有着某些联系。”
说到这里,牧南山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褚青霄的身上,似乎想要通过此刻少年脸上的神情洞悉出些什么东西。
但遗憾的是,少年脸上的神色冷峻,并无法从他的脸上得到些什么线索。
牧南山的心底有些无奈,故而只能接着言道:“而你,在着消失的十二年里究竟经历了什么,我不得而知,可你既然能从武陵城活下来,那想来多少是受到了宋归城那一脉的恩惠,加上你所用的剑法,皆是出自那一脉,那我自然可以推论,你算得上宋归城的半个弟子。”
“如此一来,你与巡天司就算没有直接的联系,可在心底,你应当对于西洲剑甲、骧星卫以及巡天司这些字眼,暗觉亲近。”
“再以我习得的蛊惑之法,暗中诱使,使你灵魄激荡,在我看来,想要让你探究触碰此物,应当不是难事。”
褚青霄闻言,看向对方,只见这位峰主大人,此刻的脸上依然布满了困惑之色,显然是并没有想明白褚青霄是如何从那幻想中清醒过来的。
褚青霄的心底却是一紧,他知道,如果不是自己体内怀有烛Yin神血,而烛Yin神血又恰好是涉及灵魂层面的事物,可能他就真的稀里糊涂的着了牧南山的道。
他暗暗揣测着,牧南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嘴里问道:“那现在,牧峰主的计划破产,下一步准备拿我怎么办?”
他摸不准牧南山的意图。
心底更是满腹的疑惑,牧南山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与巡天司会有联系。
巡天司又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而牧南山又是怎么知道他是从武陵城走出来的人?
这些困惑都在这时,涌向褚青霄的脑海,他一时间难以将其中关系理得明白。
而也正因如此,他看向牧南山的目光中愈发的警惕。
他的身上藏着秘密,又有古神之血,甚至还有可能牵扯到十二年前那场对于整个大虞而言,都无比沉重的祸端,他不敢保证眼前这位峰主大人,会不会对自己动手。
想到这些,褚青霄的身子紧绷,表面上虽然还是云淡风轻,可体内的灵力却已经被他暗暗调集。
牧南山再次陷入了沉默。
这藏书阁第九层的房门内,也因为他的沉默,而弥漫开一股凝重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