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那人说,“不过,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江昭。”
“江昭先生,祝你学、业、有、成,好了,这是你的签名。”
“哇,太谢谢老师了,今晚我和我男朋友买了演奏会的第一排,谢汶老师待会一定要加油!”
云殊华正凝神听着,身侧的门忽然被人打开,只见一个身着黑色背心,皮肤白皙的少年手持一张明信片快步走了出来。
他的动作灵活且迅速,转身时却不慎碰到了云殊华那笨重的竖琴一角。
云殊华连忙伸手去捞,却见少年的手也利落地扶了上来。
两人对视,就见少年的脸一红,连忙道歉:“对不起哥哥,差点把你的琴碰倒。”
云殊华对着他微笑,杏一样的眼睛潋滟着柔和的光。
“没关系。”
“哥哥是弹竖琴的啊,”那个叫江昭的少年微微睁大眼睛,“太厉害了。”
这话说得云殊华有点不好意思,他扶着琴,低声说:“偶尔玩一玩,算不上什么。”
“那……哥哥一会的演出也要加油。”
云殊华说了句谢谢,那少年便雀跃地离开了后台。
“刚刚那个人是谁啊?”身边有人小声问,“为什么他有权限进后台,还能和谢汶老师要签名?”
“不清楚,不过能进后台的……多少有点举办方的关系背景吧,这就不是你我这个打工人该关心的事了。”
絮絮叨叨的声音传入云殊华耳中,他面无表情地向身旁看了一眼,没有插话。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人撩开幕布走了进来,一看到云殊华,眼前一亮。
“殊华。”
云殊华看过去,面上也有了笑意。
“怎么样,一会上台紧张吗?”那人搓了搓手,走上来说,“要不是我这里临时有个弹竖琴的顶不上班,我也不会这么着急让你来帮忙,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云殊华轻飘飘地说,“我最近缺钱,钱给到位,一切好说。”
那人明显愣了一下,立即大笑道:“好说,自然是好说。对了,我记得你毕业后找了家游戏公司,现在在做游戏测试员?”
云殊华听到这个问句,偏过头眯了眯眼,眸中透出怀疑的意味。
“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你别紧张,我绝对不会泄密的,咱俩的关系谁跟谁啊,”那人摆手道,“不过……不是我说啊,殊华你一向是娇生惯养的,忽然偷跑出家门,来到这么远的地方,多少有些不习惯吧。”
“真的打算隐瞒行踪一辈子,然后躲着他吗?其实你和他低个头,道个歉,这事就了了,他毕竟是你的监护人……”
“——提醒你一句,”云殊华打断他,“我已经大学毕业了,是个成年人,也有生活自理能力,早已经没有监护人了。”
两人交谈的声音有点大,周围不少人看过来,窃窃私语。
贵宾室的门板响了三下,众人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名贵高定夜礼服的男人倚在门框上,身高腿长,表情冷淡。正是那位杰出的小提琴演奏家,谢汶。
他收回白得像玉一样的手指,轻声说:“演出马上开始,这位先生,能不要和我的合作伙伴说话了么?”
云殊华得了靠山,慢悠悠坐回自己的椅子上,继续纠正着歪了的领结。
随着他的拉扯,依稀可见布料摩擦在肌肤上蹭出的红痕。
云殊华自小是锦衣玉食地长大,不论吃穿都有人亲自过问,是以那些过于奢侈的生活习惯造就了他这么一副娇生惯养的身体,只要穿在身上的衣料劣质一点,皮肤会立刻做出不适的反应。
可是这些他都不在乎,吃些苦也没什么关系的,只要可以不回家……面对那些,在哪里都一样。
在场的人看到谢汶站在贵宾室门口,纷纷道起歉来。
与云殊华交谈的那人立马赔笑道:“谢汶老师,实在抱歉,我不打扰您了,现在就走。”
语毕,他轻飘飘看了一眼云殊华,叹了一息,离开了后台。
谢汶转身进了屋子,不多时便抱着一把小提琴走了出来。
此刻正有人来来往往将座椅和琴谱架搬到台上,主持人站在台上报幕。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各位参加今晚的交响乐团演奏会,本场演奏会由景石集团与纪诚集团讚助,邀请到着名的钢琴演奏家……”
变了调的声音顺着音响传入云殊华耳朵里,却在听到某个集团名字的时候,忽然变得聒噪起来。
大脑Jing准地捕捉到“景石集团”这四个字。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云殊华脸色变得煞白,一瞬间僵在原地。
为什么自己出来打一份零工也能恰好遇到景石集团讚助的音乐会?
那个介绍他来交响厅打杂工的人,该不会是伙同那个人一起把他骗来的吧。
云殊华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