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两人第一次在磬苍山上见面时,灵绍逸顺着气味寻到了他的房,还要和南域争抢浮骨珠。
原来这珠子是用来救命的。
云殊华凑上前,手指刮了刮小孩的鼻子,问道:“这孩子可有姓名?”
“他叫明涟河,是姐夫在他未出生时翻书许久才取出来的。”
“与恋菏同音,”云殊华叹道,“也算是煞费苦心。”
天命造化竟如此捉弄人,让想要的得不到,拥有的都泛滥。
云殊华后退几步,单手封住自己几处要xue,原地打坐,周身灵力运作起来。
一旁的灵绍逸怔愣愣地看着,尚未反应过来他为何要如此。
莹白的光晕环绕在云殊华的丹田,只见一道光斑渐渐上浮,游移在他眉心处。
云殊华伸手轻覆上去,一颗圆润的明珠便出现在掌心之中。
他站起身,将珠子塞入婴儿的怀里,只听灵绍逸颤声道:“这是……你怎会有……”
这,这怎么可能?
“这就是那保命用的浮骨珠,”云殊华说道,“让他安心长大吧,算作是我提前送给涟河的周岁礼。”
“我要这珠子没什么用,不如将它送出去,倘若有一天我被傅徇抓到手了,他也别想从我身上得到任何好处。”
灵绍逸抿着唇,眼泪一滴滴砸下来。
“多谢,你就是我们灵氏的救命恩人,我们即刻便启程,待到抵达极西南,悬泠山所有的族人任凭你调遣。”
说着,他便抱着孩子要跪下来。
云殊华再度将他扶起,刚说了句不急,就感到喉间涌上一抹腥甜之感。
他不想在灵绍逸面前露出端倪,便说道:“我身上还有一枚玉令未交到东域,今夜恐怕不能离开这里。”
“……你要去前线吗?”灵绍逸询问,“那里太过危险,我和你一起去。”
云殊华却摇头道:“你带着涟河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落脚,好好休息,明日天一亮我就来找你。”
灵绍逸迟疑了一会,才说:“那好,你一定要小心。”
“嗯,”云殊华抬头看了眼茫茫夜色,“时间不多了,我要暂时离开,就在此别过吧。”
说罢,他对着灵绍逸摆摆手,转身离开了这里。
等到眼前的景象全都换了副样子,云殊华才扶着道旁的一棵树坐下来,立即打坐。
体内的毒原本有两颗浮骨珠压製着,这些天一直相安无事,熟料今夜体内的平衡被打破,便又开始出岔子。
云殊华调息许久,忍受着太阳xue刺痛之感,这种折磨持续了半个时辰,便渐渐消退了。
他靠在树干上,大口喘息着,冷汗顺着额角淌下来,还没完全平复下来,就又踏上去往两域交战的路。
要趁着天亮之前,将玉令送出去。
一定要在分别到来的时候,再见他一眼。
“……”
数里之外的营地,一切秩序井然。
守夜士兵交接之际,无人发觉一个不速之客闯入将军的营帐中。
尽管夜将二更,帐子里的灯还未灭。
烛泪浸满灯罩,细碎的烛火忽明忽暗地闪烁。
景梵伏在案前,俊挺的眉微皱着,一手支着额略作休憩。
有人无声闯入,呼地一声吹灭燃烧的灯芯。
不过是一个细微的动作,景梵便醒了。
他睁开眼,朦胧中只见无数次睡梦中见到过的少年就站在自己身旁,安静地看着自己。
“我不在的时候,你每天都睡得这么晚吗?”
声音也是熟悉的。
景梵眨了眨眼,一向清冷的、生人勿近的表情有了变化,多了一丝恍惚与迷茫。
他竟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转念一想,那人都在玉墟殿受了那么久的苦,怎么还会愿意回来看他呢,怕是恨他都来不及。
这应当是一场梦才对。
“我在和你说话,你听到了吗?”
云殊华抱臂看着他:“夜深了,你该睡觉了。”
景梵用眸光描摹着他的样子,忽然从桌前站起身,目光一寸不离地走到他面前,将他逼得步步后退。
“怎么了……”
背着光,云殊华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心里没来由打了个突。
就见男人伸出手,一把将他揽在怀里,扑倒在床榻上。
一枕槐安
重心不稳的感觉让云殊华下意识闭上眼。
周身陷在柔软的被衾之中,过了许久,都不见伏在身上的男人有任何动作。
睁开眼,就望见景梵捧着他的脸,眸光晦暗,神色认真。
云殊华被他的眼神烫了一下,忽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分别时不过入夏,如今已到了夏季的末尾。
这样一想,他们确实是很久没见了。
两个人在黑暗中对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