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夜后,冯云景赶到了栖梧山,异常平静,她不敢耽误,直往山上而去。一路上,机关如常,全然不似有人来攻。
凤尾湖前,大大小小百余号人包围成圈,里面正是贺兰,还有负伤的上官珏。
“妖女,交出剑谱,给你留个全尸。”为首之人冷冷道。
“我呸,卢望,枉你当了那么多年掌门,还是那么虚伪,比你师弟差远了。”贺兰紧紧握着十芳剑,脸上是力战后的疲惫,但她的话却揭开了恒山派掌门最不能言说的隐伤。
“闭嘴!”卢望一掌拍去,贺兰顿时呕出淤血。
这辈子,从师门手足,到江湖人士,所有人都说他不如师弟,即使俞承则已经死了十九年了,他还是自己永远跨不过去的天堑。
“师妹。”上官珏扶住贺兰,“卢掌门,你不要欺人太甚!”他多年难得生气一回。
“上官医圣,念你救死扶伤多年,包庇妖女之罪,我与各位掌门可以不论,但请你不要挡我们的路。贺兰,再给你一次机会,交出剑谱!”卢望脸色越发Yin沉。
“剑谱,什么剑谱,贺家剑谱?”贺兰冷笑,“诸位不是自诩百年大宗,剑道名门,怎么还要靠我这剑谱?”
此话一出,掌门们脸上无光,知道是自己理亏,见此情形,卢望斩钉截铁道,“自秋山之乱后,这世上早就失了古剑道。你我所习,不过九牛一毛,如今能有重返旧日荣光的机会,诸位不能放过了。”经他这一说,掌门们彻底下定决心。
“杀妖女,夺剑谱!”众人越逼越近,十几把剑眼看要刺向二人。
“休伤我师。”一道剑气如长虹贯来,冲散众人,带贺兰与上官珏退到外围后,挡在他们面前。
“小景。”贺兰见是她,喜极而泣,冯云景转身查看他们伤势,见没有致命伤后方才安心,“尊师,师伯,你们快些进房,从暗道离开,我去引开他们。”
“小景——”贺兰有些不放心,但冯云景催促二人,上官珏终是带着贺兰进了门,房内有一条暗道,直通山下,赵绪芝正被困在那。
“你要干什么?”卢望欲拦阻,冯云景横剑挡住他,“你不是要剑谱么,在我这。”冯云景从袖子掏出一本薄薄的册子。
此话一出,原本躁动不安的人群变得格外宁静,众人目光灼灼,想要盯穿冯云景,杀意隐藏在这平静之下。
几十人中,忽而有相熟的人,正是常易章,作为卢望的首徒,自然而然跟随过来,常易章看见她,也是不住的惊愕。
“想要剑谱,先得赢了我。”她身形一动,舞出剑花,此时天降细雨,她与他们混战一处,剑气时而纵横时而凌厉,不消一会儿就打倒许多人。
一身宽体胖的男子跳至她面前,冯云景提剑欲刺,肩上剧痛,手上不稳,不算轻的剑触地,一声刺耳。卢望见她不防,手中剑拂雨丝,直奔冯云景心口。
“铛”的一声,他的剑击中了残缺的冬凌,“章儿!你!”卢望怒目圆睁,不敢置信。
常易章使出恒山派的绝技——踏月飞花,剑气将他们生生逼退数十步,“师父,弟子自会来请罪。”他抱起冯云景,往山下而去。
“卢掌门,你真是收了一个好徒儿。”被常易章剑气所伤的外派掌门面色不善,卢望心中怒火大涨,朝身后的剩余恒山弟子厉声喊道,“还傻站着什么,快去把你们大师兄给我抓回来!”
几个弟子面面相觑,还是追了上去,“大可安心,我不会放他们走的。”卢望扔下这句话,也追去。
林间枝叶偶拍打到常易章的脸,他从未如此坚定做过一件事。冯云景靠着他的肩,见他神色决绝,轻叹,“值得吗?”
常易章没有回答,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大师兄,快放下她吧!”身后传来恒山弟子的呼喊,常易章抱着人,很快就被追上,几个弟子拦在他们面前。
“却融、方典,含风,让我走。”常易章道,细雨渐大,很快几人的衣物都shi透了。
几个弟子心中也是煎熬,“大师兄,你若真的带她离开了,往后我们就做不成师兄弟了!”
常易章亲手教导,也是年纪最小的弟子含风,脸皱成小老头,哭得不行,连手中的剑都要拿不稳。
恒山这一脉弟子中,大师兄入门最早,在山中待了整整十七年。在剑术上是自那位早逝的俞师叔后挣扎过后,还是与三人对上。一剑便挑了三人的剑,剑气将他们掀翻在地,三人结结实实摔了个狠。
“大师兄!”含风脸上泥水一片,伸手想要抓住常易章已经远去的背影。
肩上的痛缓过来,冷雨打在脸上,冯云景忽而道,“前方东南处五十步有一巨石,我心口闷,你暂且放我下来。”
“好。”常易章抱她过去,才放下,冯云景迅速点了他身上的几个xue道。
“!”常易章动弹不得,连话也说不出口。
“他们是你的师弟吧?”冯云景道,“你我算不得亲厚,为我与师门决裂实在不值。”她从怀中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