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生命只是一直停留在别人的手里的反反复复的折磨和炙烤,那么,这样伤心的活下去,究竟又有着什么意义?!
妒火攻心的独孤涣,一下子站起身来,猛一下的把自己的脑袋对着面前的那张厚厚的供桌桌案撞了过去。
既然不能顺心畅意的活下去,那就干脆死了吧!
一阵飒飒的劲风过后,独孤涣没有听到预想中的脑袋嗑桌角那种“卟嚓”的碎裂的声音,反倒是一个踉跄之后,一pi股给跌坐到硬硬的砖地上去了。
摸了摸摔痛了的pi股,独孤涣朝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人大声吼道:
“这又不行,那又不行,人家想死掉了落个清静还不行么,你们这一个个的,到底要磨人磨到什么时候!能高抬贵手放人一马吗,娘!”
扁了扁嘴,独孤涣再一次的感觉好像要哭了。
“不能,你这没出息的臭小子!”
对面的那位中年美妇,Yin着张脸,叉着腰大声骂道:
“臭小子,蹦跶了这么些年了,还是这么的想不开!这日子过得好不好的,还能全靠别人赏么,不得要自己跳起来争取么。瞧你这个蔫哒哒的怂样,有哪一点像我王翠花家的儿子!”
捞着这么披头盖脸的一骂,独孤涣心中的那股郁郁不得志的苦闷之气,居然慢慢的开始消了。
王翠花是谁?
人家大名鼎鼎的王翠花,乃是原教坊中第一头牌当年曾艳冠大都的脂粉堆里的第一英雄。想当年,无数的少年人恨不得挤破了脑袋,只为了一睹这位红尘中第一奇才的芳容。
到最后,这位名动天下的美人儿王翠花,被这位可敬的独孤相爷轻飘飘的一举拿下,做了他第十八房的妾室,也成了处处不得志的独孤涣的亲生娘亲。
过往的英名,一般都拯救不了现实中的惨淡,性格倔强又刚烈的王翠花,是越来越得不着独孤相爷的喜欢了。连带的,她的儿子独孤涣,也跟着遭受到了无尽的冷遇。
要是在早先,在没有独孤涣的时候,王翠花恐怕老早就坏脾气发作一拍两散自请出府而去了。曾经经历过的那么旷远的天下,王翠花自信,还是能找到那么一席的安身之地的。
可惜,她偏偏是有了独孤涣,那位总是让她cao碎了心的浑蛋儿子独孤涣。
这独孤涣生在相府,最起码的锦衣华服衣食无忧的生活条件,还是可以轻而易举的能够得到的,可是,偏偏那个心比天高的性子,像极了当年的王翠花。
自己生出的儿子自己懂得,王翠花自然是知道,自家儿子心心念念顶顶看不顺眼的,就是这独孤相府里的大少爷独孤坚。
可是,生气归生气,像她们这样的娘儿两个,又拿什么去跟人家比呢?
若论身世,人家的娘亲乃是堂堂的大将军之女,是这相府中的嫡妻,是有钱有身份有地位的超然的存在。
可是,这涣儿的娘,虽说年轻时也曾花名在外哄动一时,可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名烟花女子罢了,而且,是一名现如今已经年老色衰不招人喜欢的烟花女子。能忍气吞声的被留在这府里默默度日,已经是人家能给出的最大的恩赐。
若论地位,人家独孤坚乃是独孤丞相重点培养的相府大少爷,总有一天会接替了独孤丞相位置的国之栋梁一样的人物,而他独孤涣,只不过是比那些小厮们所生的家生子们地位稍高一点点的存在,能保有一点体面就已经很不错了,再三再四的这样的闹情绪,到底又是为哪样?!
好些话,在王翠花心里面盘亘了许久许久,可是,因为心疼着自己的儿子,怕他听了后会更伤心,王翠花愣就是忍着,一直都没有说。
可是,眼见着独孤涣伤心得想着要自戕,王翠花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虽说是已经隐忍了这么多年,可是,多年前的那股子烈性依旧还是在的,这就注定了王翠花的教子方式,多少的有一些与众不同:
“感觉受委屈了,就急吼吼的想着要去寻死觅活的,你当你自己是那些头发长见识短的乡下娘们呢?!好歹也是个爷们,就这么沉不住气吗?老娘都替你害臊!她们那些人仗着的,不就是老爷子的偏信偏宠么,老爷子这回去了草原,能不能回来,还说不定呢!有些人啊,就是抱粗腿惯了,哪天要是没个靠山了,还指不定谁谁的能活得更硬气呢!”
“老爷子他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
独孤涣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一叠声的问道。
撇了撇艳丽的红唇,王翠花这才悄声附耳说道:
“听外面的人都在传,说老爷子去草原后,中了一个小胡女的毒箭,没寻到解药,正躺在那边,大家都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悬着哩!”
听她这么说,独孤涣不由得大吃了一惊。
四顾无人后,独孤涣这才悄声说道:
“娘,这些话,咱可不能乱说。要是被哪个小人听到了传出去了,他们那些人,又该偷着编排出一大堆咱们两个的不是了。这么些年了,咱们受的委屈还少么,还不是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