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秦重如此说他,小福子吓得一哆嗦,赶紧上前一把扯着秦重的胳膊,压低声音焦急的说道:“秦大人,噤声!淑妃临去前有要事相托!”
“淑妃?”秦重又是一脑门的纳闷,大为不解的说道:“这秦淑妃,不是都说……”
“唉呀,秦大人不知,娘娘这是让人给祸害了!这个月,己经是第三次了!”
小福子顿时急红了眼,悄声说道:
“自咱家娘娘诞下皇长子,陛下给的恩赏又多,这阖宫里头,可都在瞧着她呢。”
“淑妃娘娘产子之后,这一整个月,从来就不曾安生过。先是娘娘进餐前,宫女用银针试毒,曾先后两次,试出了汤里有毒。娘娘深怕别人说她恃宠而骄,又怕国主爷担心,每次都拦着,不让咱们回给国主爷听。”
“从那以后,娘娘但凡是要吃东西,在拿银针试毒之后,总要叫人预先的拿一点菜先去喂后园的那只不晓得从何处跑来的黑色哈巴儿狗。等狗吃下去没事了,她才敢下箸去吃。”
“可即便是小心成这样了,娘娘还是老觉得,她的Jing神好像一直都不太好,老是恍恍惚惚的。”
“今儿天气好,太阳又暖洋洋的,娘娘才想起来去后园里晒太阳。可是,忽然看到那条黑狗疯了,追着扑过来咬她,她突然就明白过来了。”
“也就是那时,娘娘她趁着脑子暂时还算清醒,就一个人跑到皇长子房里,拉着小福子的手,跪着求小福子救救她的孩儿。娘娘说,这宫里不是人待的地方,皇长子在这里面断断也不能够安生活下去,只求小福子帮着把她唯一的血脉送出宫去,托个妥当的人家抚养长大。”
“后来,好多宫女们追着娘娘跑过来了。娘娘就狂笑了一声,狠狠的咬了皇长子一口转身就跑。所有人都认为,娘娘是咬到皇长子了,可是,小福子心里明白,娘娘她最后咬的,是孩子的衣服。”
“所有人都跑去追己经发疯了的娘娘了。小福子趁人不备,藏起了皇长子,只说小孩子禁不住疯狗之毒,己经气绝身亡了。怕国主看着伤心,所以将孩子偷偷的埋了。”
“后宫那一群人,估计巴不得是这样的。所以,小福子这么说,她们都假意的嚎了几声,也就全信了……”
听小福子说了这么半天,素来稳重的秦重,终于现出一脸的焦灼之色:
“说了这么半天,那孩子呢?你又把孩子藏哪了?要是被她们发现,这可是抄家掉脑袋灭九族的死罪!你有几个脑袋够他们砍!”
“其中后果,小福子自然知道,可是,娘娘待小福子一直不错,小福子也是个知恩图报之人。那个孩子么……”
小福子一下子跪了下来,自身后拖来一只Jing巧的大食篮:
“为保安全,小福子刚刚己经拿迷药喂过小主子,所以小主子暂时绝不会哭叫。秦大人,小福子和小主子的两条命在此,听凭秦大人发落便是了。”
跺了一下脚,秦重忧心忡忡的说道:
“小福子,你倒是忠肝义胆一回了,可临了,偏就把这个天大的难题甩给我了。罢了罢了,刑青云待我,其实一直都很不错,我如今只能也学学你,悄悄的舍命帮他一回!这孩子,我就暂时偷着带回家了,你且躲在这里,等没人时再偷着走!万不可给别人瞧见了,万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否则,你我可都是会没命的!”
“秦大人的意思,小福子知道了。可是,大人也休怪小福子出此下策,好歹这孩子也是你秦家人的血脉,大人若不帮他,这里还有谁能帮他!”
盯了一眼垂头低泣的小福子,秦重叹了一口气,将孩子藏在自家的换洗衣服内,拎着衣篮,默默的出了宫门。
是日,阖宫里乱成一团。
很少有人注意到,暗夜里,那个神情凄苦Jing神恍惚的太监小福子,以及,那个沉默的禁卫军首领秦重,和他手中那只每次下值都会拎回家给夫人浆洗的脏衣篮。
……
都说,时间是疗愈一切的良药。
那一天过后,皇宫里的一切,似乎,都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国主刑青云又逐渐的新纳了许多妃子,一个赛一个的美丽,一个比一个的青春年少。
后宫里,又陆陆续续的生出了好些孩子,有小公主,也有小王子,只不过,国主陛下对那些孩子始终都是冷冷淡淡的,似乎也没以前那么的显得惊喜了。
原来秦淑妃所居住的院子,因为国主每次见着都伤心不喜,早已经被封了,里面的宫人都一一的遣散分调到别的宫苑里去了。
秦重偶尔听说,当年那位在主子跟前极红的小福子公公,也给遣到司衣库去了,并未得着什么特别的优待。
秦重的夫人不久后亦是怀孕了,传出喜讯时月份己经很大了。据说是前些日子为着安胎所以就一直瞒着。没多久,夫人就产下一子,取名秦荣。
之后几年,秦夫人又陆续的生下了两个女儿。
因为膝下统共只有秦荣这一子,所以这么多年来,秦重夫妻两个,一直把秦荣当作心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