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粉色衣衫的女子姓章,名燕儿。
父亲本是云洲章家偏房第二子,与那位出身云洲的秘书郎乃是同宗。
此时章燕儿顺着钱如娘的眼神看过去,一眼便看见了周盈若。
看清周盈若模样,章燕儿愣了愣,竟然是直接不理钱如娘,直直朝着周盈若而去。
章燕儿出身官宦人家,性子向来高傲。
钱如娘瞧着章燕儿朝着周盈若而去,心中幸灾乐祸,面上却不动声色,急忙跟过去瞧热闹
“我一瞧见姑娘你便觉得眼熟,却不知道姑娘是不是从东都来的?”
谁知章燕儿开门见山,直接便上来打探周盈若的身份。
周盈若有些愕然,瞧见后头的钱如娘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心下了然。
“我姓周,名唤盈若。生在珠池镇,长在珠池镇。从小到大都不曾离开过珠池。”
周盈若转向钱如娘,“这些钱姑娘应当清楚才是。却不知道你是如何跟这位姑娘说的?”
她话中带刺,说得不软不硬,并不因为自己是个孤女而自卑自贬。
章燕儿却仍旧打量着她的模样。
章燕儿小时候长在东都,回云洲也是年初的事。
方才匆匆一瞥,瞧见周盈若的模样,差点将她认成了东都那家的闺秀。
但或许是她眼花了,天下这么大,总是有几个长得像的人的。更何况美人大多相似······
“方才还没来得及说起你的身份,章姑娘便过来结识你。只是盈若,你阿兄新丧,不在家中替他料理后事。却来这里凑热闹,若是你阿兄知道,岂不是要替你不值?”
钱如娘抿唇,话里话外一股贬损的口气。
周盈若神色彻底冷下来,冲钱如娘扬了扬下巴。
“我要做什么都不牢钱姑娘费心。你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好,阿兄跟我的事情,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跟你都没什么关系。”
钱如娘一滞。
没想到周盈若连掩饰的场面话都不肯说,竟是这么直接的怼了自己一下。
她素来接触的都是一些富豪人家的小姐闺秀,说话都委婉客气。
此刻下不来台,居然就愣愣站在那里。
章燕儿在旁边看着,自然能明白钱如娘为何执着于针对周盈若。
这姑娘衣衫与园中的其他人比起来,实在是朴素得过分。可样子生得俏丽非常,气质又灵秀。
只怕是钱如娘将周盈若,当成阻碍她攀附园中那贵人的绊脚石。
章燕儿一哂,道:“我想结识周姑娘,倒不用让什么旁的人来介绍你。瞧见你总觉得有些眼熟,也许这便是所谓的眼缘。今日之后,若是有机会,我邀你来我家中玩耍,你可不许推脱。”
话里话外讽刺地便是钱如娘。
钱如娘本来呆愣着,这下就有些尴尬得涨红了脸。
章燕儿是什么身份。
云洲章家可是出了个秘书郎的,跟东都的仕宦人家比起来不算什么,可是在云洲,在珠池,就没有身份比她更高的闺秀。
周遭的闺秀早就在暗地里瞧着这边,此时听见,心中都大大吃了一惊。
听见周遭若有若无的议论声,章燕儿微微一笑,并不在意。
本来嘛,今日在这里的,比她貌美的出身比不上她,出身比她好的又不如她貌美。
更何况别人不知道那人是何等身份,她能不知道吗。
眼高于顶的寿王世子,若是能看上乡野之地的女子,倒真成了笑话了。
今日庆春园中的女子,只怕也就是只有她有机会能入得了世子的眼。
若是当初她在留在东都,只怕就要错过这桩机缘。
只要能跟了世子,回到东都,当初那些瞧她回云洲便幸灾乐祸的人,只怕要悔青了肠子。个个都要上来求着她。
只是眼前这姑娘,着实貌美的有些过分。
章燕儿心思一转,对着周盈若道:“你为何要到这里来?是你自己想来,还是家里遇到难处,推你出来的?”
周盈若早就腻歪的被人这般盘问,答得便越发漫不经心。“是家中有些事情。”
心里却想方才的小厮什么时候能将徐大人请出来。
她瞧得明白,这位章姑娘也没把她当盘菜,方才之所以开口帮她,也不过是因为看不惯钱如娘罢了,与她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干系。
章燕儿道:“若是你家中有麻烦,你不妨直接跟我说,我要是能帮你的,便一定会帮你。你不必想着再去攀扯里头的贵人,你不知道·······”
为求稳妥,她只想先将周盈若给诓走。
章燕儿瞧瞧四周,压低声音在周盈若耳边道:“那个东都来的,是个浑不吝的浪荡子弟,从前我在京中。便听过他。人人叫我躲着他,说他家中姬妾成群,性情还不好。最喜欢虐打姬妾。尤其是像你这样貌美无辜,出身又一般的平民女子,若是真的被他收入府邸中,只怕以后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