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在公司的曲临离手里记着要联系的客户,脑子里全是各种租房信息一条条的过。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班,她提着小包就冲向了天桥下,晚高峰车流量达到了一个巅峰,等这波车子过去之后,展现在她面前的天桥彻底让她傻了眼。
这才一夜之间,天桥下的流浪汉,苦力工和寄托她希望的各种小广告全都被收拾掉了,现在还不算干净,但依旧有围着头巾的阿姨们刮着墙壁上的信息,一张张布满了灰尘的纸片被卷成了筒,无差别的掉落在垃圾袋里,甚至都没发出一声声响。
桥的对面路灯,工人在周围搭起了梯子,挂上属于春节的红灯笼,也同时在下方挂上了新的宣传牌。
“城市文明建设,守护共同家园”
不少人路过时抬头匆匆一瞥,大多数人看到这标语也都面无表情的走过,倒是几个中老年人聚集到一起,谈论着他们记忆里这座城市的各项规划,语气嘲讽,事不关己。
曲临离在他们的交谈声中拿出手机浏览新闻,挂在本地新闻最上方的一条是“老楼拆迁动工,大批业主获搬新家”。老楼拆迁,多么动人的词语,又有一大批业主富了起来吧,又有一大批她本能租得起的房子被画上了迷人的红色“拆”字,城市一天天规划,快要把她直接规划走了。
没人注意在这车水马龙的街上,一个穿着薄西装的女人不顾形象的蹲在了地上,脚下的细高跟在地上颤巍巍的画着圈,她垂着头一顿一顿的,长发从背后坠到了前方,发尾沾染了灰尘。
手机在手里震动了好久被接起,那边的男生语气不变,熟络的好像他们认识了很久,
“快回来吃饭吧,才刚出锅,一会儿就凉了。”
“……嗯。”
曲临离在这边用力的点了下头,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答应了声,她迅速起身,拍拍腿上的灰,朝着何经年的小区走去。
“我也是中午看到这条消息的,本来想告诉你,但以为你也看到了,不过别灰心,这么大的城市还找不到个住的地方吗,别着急,我这里最近还不拆,你可以先住着,现在政策刚刚出来,不仅你找不到房子,那些楼里的住户也一时找不到去处,都闹得很大,听听看之后政府有什么政策吧。”
何经年盛了一大碗饭推到曲临离面前,唠家常一般和她说着未来,曲临离用筷子戳了戳米粒,自言自语。
“没人管的,城市发展,从来不管我们这些人的死活的。”
闻言何经年愣了一下,倒是曲临离握好筷子大口的吃了起来,着重表扬了他的两个菜,把一大碗饭都吃了个Jing光。
晚饭后,曲临离比划了下晚饭的菜品,大概转了饭钱给何经年,她似乎很快就接受了现实,大概盘算了下手里的钱,利落的做了决定。
“我现在手里没那么多钱,等到发工资之后房租我们均摊,我再额外转给你饭钱,这段时间,打扰了。”
何经年比她还利落,直接点头,两人一拍即合,曲临离翻出她沉重的老笔记本电脑写报表,他拿着碗筷去厨房收拾,打字声和水流声滴滴答答的混在一起,在这小房间里奏出一种叫生活的声音。
曲临离只觉得这种生活很新奇,她竟然能和一个陌生人如此和平的生活在一个空间里,看似互不打扰,又有序的穿插进了彼此的生活中,好像一起过了很多年。
“临临,临临?想什么呢。”
同事的声音和烤rou的滋啦声将她从思绪中拉回现实,最近她一想到何经年就总会出神,抽身回来再定睛身前,才想起他们发了工资出来聚餐。
和她关系好的小文看她发呆一直给她夹烤好的rou,在小碟子里已经堆成了山,她拿过饮料给小文倒满,两人愉快的了干一杯。
其实她的同事们都不错,可能是年纪都不小了没什么勾心斗角的心思,也可能都看透了大家都是老板的苦力,没必要为了他搞僵身边人的关系,总之还都其乐融融的。
“临姐你都不知道,上次你扔下那个什么经理回来的时候我们都想去直接揍他了,什么人啊这么放肆,还好老板最后也有点儿人性,不然这破公司我是不敢呆下去了。”
“我也遇到过那种事,那个肥猪一样的男的直接把手伸我脸上来了,我把脸错开他还生气,最后我们小组原来的组长把我骂了一顿,我当时可委屈了,现在想想也想哭。”
“二组原来的那个组长是真的不是人,以前和一组竞赛业绩,天天让我们出去找客户,酒当水喝,组员就每一个胃好的。”
同事们聚餐几乎都不沾酒,可头脑清醒时这些委屈也控制不住的往外倾诉,大家哭哭啼啼的抱住一团,却想不到什么能解决的方法。
热闹的饭桌气氛冷了下来,曲临离揉着和客户说了一天的嗓子不想说话,这时坐在最靠边的已经喝醉的陈姐支着胳膊爬了起来,眼神划过桌子一圈的员工们,笑的讽刺。
“姐已经离职了,就和你们说句实话,你看你们这一桌女孩儿都是漂漂亮亮的大美人儿,其实就是老板要求的,他说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