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只剩下两个孩子,空气里浮着淡淡的血腥。
哪怕是白炽灯照在身上,徐文浩都觉得有些刺疼。
他想要撑起身子,却连这点都难以做到,只能艰难抬起眼皮。
莫恩紧抓着他的衣服:你会死吗。
徐文浩一直觉得对方像是个人偶。尽管长相可爱,却一点儿也不像个6岁小孩儿。或者说,不像一个人类。
交易
由于上次冲突,两个人贩子又对徐文浩提高警惕,不再放他出门。
不过不用再干那些杂物,倒是好事。
徐文浩已经不准备等警方上门找人了。这样不确定性太高。
他要自己带莫恩逃走。
时间迫在眉睫。
所幸,跟那两人相处这么多天,徐文浩已经摸清了人贩子的行为轨迹。
除开带他出去乞讨那几天,那两人多是白天睡觉,晚上出门。大部分时候没活,就宅在家里喝酒。
徐文浩也曾听见他们跟莫恩父母讲电话,让几点几分把钱带到哪儿。不过没多久又会变更时间地点,十分谨慎。
拿赎金的时间比较晚。那时莫恩早就被买走,所以必须在此之前行动。
这两人出门,如果是出远门,必定会有一人留在家中。如果是在附近办事,则大部分时候会一同出去。而无论哪种情况,都会绑了他们反锁在房间。
徐文浩选择的时机,是一人出远门的时候。
至少这种情况,有一人绝对赶不回来。那么他们只需要防范一个人就行。
这一天很快来了。
徐文浩一直没睡,仔细听着门外动静。不久,门外传来交谈声,接着门声响起,有人离开。
另一人看着电视,貌似还开了罐啤酒。
徐文浩早已提前弄松麻绳,朝莫恩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现在还太早。
前些天出门的时候,他就发现这里十分偏僻。要走许久才能碰见下一户人家。开车进城也要两三个小时。
就算他们成功从房子里逃走了,这之后怎么办是个问题。
但他清楚记得,这里每天凌晨五点左右都会有车经过。车灯每每射进窗户,雷打不动。
要想从这里离开,他们只能向车主乞求帮助。
行动时间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
太早只能在屋外躲着,凭空增加被发现的风险。何况男人发现他们不见了,肯定会联系另一个人赶回来。
太晚的话,说不定会错过车。
电视里开始上演球赛,时间差不多了。
徐文浩拼命撞门。
门外人原先不想理他,但声音一直未停,只得骂骂咧咧走过来。
死兔崽子,又搞什么?
徐文浩:我肚子疼,想上厕所!
真多事。
门锁被打开。
徐文浩直蹦:快点、我要拉裤子上了!
男人原本想把门反锁了再走,一听这话也慌了,提拎着小孩儿就扔进厕所。
厕所又窄又小,弥漫一股异味。里边没有窗户,只有一通风扇。
徐文浩静等着莫恩行动。
少顷,客厅传来嘭地一声巨响。大门被甩上。
艹、又一个兔崽子。给老子等着!
一阵凌乱急促的脚步声。男人大概是去追了。
徐文浩打开厕所门走到客厅,从窗帘后边找到了莫恩。
哪怕在进行如此紧张的计划,对方也表现得十分平静
走!
他拉起小孩儿手。
这招叫声东击西。比起他来,人贩子肯定会优先去抓莫恩。
不过他不能就此让莫恩去当诱饵。毕竟肯定跑不过大人。所以要让人贩子误以为莫恩跑了,好给他们提供逃走的空隙。
只不过这个时间很短。对方找不见人,肯定会马上返回来。他们得尽快出屋子,再找其他地方躲起来。
两人离开客厅,没跑几步就见人贩子匆匆跑了回来。
徐文浩连忙拉人躲进拐角。天色很暗,再加上两小孩儿又矮。男人太急,就这么略了过去。
看见对方冲进客厅后,徐文浩才又拉着莫恩跑起来。
这是一处农家院子。冲出庭院,便是广阔的大地。
两人在广袤无垠的大地间奔跑。头上顶着无边无际的夜空,下边踩着丛生的杂草。
风刮过脸颊,发丝向后扬起。
在长久的拘束之后,两人正奔向自由。
他们终于逃离了那个鬼地方!
徐文浩停了下来,气喘吁吁。
他转头看向莫恩,露出笑:之后只要等车过来,我们就
话没说完,便看见有手电光照过来。
他脸色一变,连忙拉着小孩儿躲进草堆儿。
艹、妈的,人去哪了?
男人一边骂一边打电话,似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