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月怎么还不回去睡觉?
他一边想着一边走过去,顺手摸了摸那个熟悉的脑袋,只觉得手心很满,但发丝还是手感极好的光滑柔润。
稍微低头就对上一弯盛满惊讶的弦月之眼,打刀犹豫了一下,还是从身上取出最后的糖果递了过去。
今天似乎已经决定身上不再放糖了,但是什么原因有点记不清,正好全部送出去吧。
随后他就腰身笔挺只是走路略嫌偏移地去庭院了,纸片式神一直跟在他后面。
这可真是
天下五剑看看手上的糖果,叹着气剥开糖纸。
他从开始就很宠你,一边的小狐丸瞟了一眼说,这是第一次见到原形,珍惜这段时光吧。
原形三日月让甜蜜的味道从口中一路蔓延向下,微眯着眼睛说,太过分了哪,小狐丸殿下,说的我像什么迷惑人心的妖怪似的。
你是想说狐狸吧。
小狐丸毫不客气地一闪,让习惯性想靠在自己背上的太刀落了个空,随后爱惜地摸摸自己的头发:没有别扭性格可爱的你也就算了,现在还是别靠过来弄乱我的毛发,我还要去和主人喝一杯。
真是翻脸无情呢,三日月将手中的朱红酒盏递过去与他一碰,举到唇边却没有喝,明明最开始被人心迷惑的是我啊。
那么你的答案有变化吗?
太刀勾起嘴角笑了一笑,举杯饮尽了。
既然问题已经不算问题,有没有答案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幼童的心思真是直白哪,连自己也剖析不清的思绪在那时就像绘在白纸上般分明,没有纷杂的万物所扰,幼年的自己如同能照见内心深处的镜子,很容易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那么,作为我主公的你,内心想知道的答案找到了吗?
酒宴过了午夜才结束,京墨让式神将蜻蛉切送回房间他是今天的寝当番,所以一直待到最后,老实的□□并没有催促主人,只是一杯一杯陪着出神的审神者同饮直到自己拿不住杯子为止。
酒杯失手的动静惊醒了沉思的审神者,随后哭笑不得地发现蜻蛉切已经双眼发直神色茫然了,虽说这酒并不会在第二天让人头痛难受,但喝太多依旧不好,他叹着气向醉酒的式神表示自己一定很快回去休息,才把东西南北都分不清却仍要坚守岗位的三名枪送走。
又感受一下再没有在外面醉倒的付丧神后,京墨才放心地挥灭灯光,独自坐在月光下品饮金色的酒ye。
除了想要更快地解析原理外,他服用幼子实的原因还有一个,照见内心。
这是从三日月身上发现的新用途,正好他也有事悬而未决,不妨试试,没有太多顾虑只会顺应本能的幼年自己会做何选择呢?
答案不算出乎意料。
尽管没有记忆,他还是很快就接受了付丧神们,会顾虑他们的心情,担忧他们的状态,探寻他们的忧愁,允许他们一步步进入自己的生活,并给予最终的承诺。
审神者的衣带里还装着幼年自己留下的书信,字体凌厉尖锐与他无害的外表不符,但上面却涂掉了许多字,能显出他写信时犹豫的心情。
这种事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这让京墨感到有那么一点惊讶,但是面对这封信,他来回品味了很久,还是郑重地将它放在了身上。
他的时间与他们是不同的,只是暂时将轨迹重合在一起,当这里的战争结束后,应当如以往一般双方道别,带着记忆与收获前往下一段旅程,然而他却迟疑了。
对方投注来的信赖如同他们的本体一样,干净、凛冽、毫无保留地展现自我,让人不得不谨慎对待这份重量,却又发自内心地想要为他们展现世界上的万千色彩,期待未来的无限可能,这在全部意识中只能占有微不足道地位的短暂时间,却让他总是忍不住慢慢回味,为这些孩子的每一个微小进步破除迷障心生喜悦,更为期待未来。
时间因他们出现意义,做出过去现在与未来的区分,不再是以往一般机械性跳动的数字。
这是以往从未有过的心情,让京墨想起在某个地方见过的植物,珍稀而濒危,它的种子长在根部,于冰川下的土地中安静的沉眠,只有在冰川相撞开裂,阳光直射在身上的时候才会抽芽。
他在那里等了很久才终于目睹一次,多么神奇啊,孕育一颗种子也许要无数漫长的时光,但破土而出绽放花朵却只用短短的一瞬间就做到了。
也许自己一直追寻并深受吸引的那绚烂之物,已经悄悄出现,并正好得到了合适的阳光,很快就要绽放了。
冬夜总是十分漫长,空空如也的酒坛已堆满一地,外面却还是令人安心的黑暗,审神者笑着将酒盏放在桌上,起身离开这已经待了太久的房间。
就让这本该交错而过的轨迹,合而为一继续向下走去吧。
江户城。
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明历大火并未如期发生,收集情报归来的长谷部正坐在旅馆的榻榻米上,去向本妙寺打听过,但因年代久远,无人记得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