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宗:“我能有那么傻?就是锦衣卫去查买家,也查不到咱们俩头上。”
华阳:……
她该夸他真有出息吗?
陈敬宗见她没别的话问了,走到洗漱架前,打shi巾子再擦一遍。
六月时节,天气热,他往返春和堂一趟,身上又出了汗。
因为整个服丧期间就没用过几次莲花碗,陈敬宗颇费了一番功夫,才让娇气的祖宗勉勉强强接受了他的所有供奉。
“可见这事就不能荒废,都快赶上刚成亲的时候了。”
陈敬宗贴着华阳的耳朵,半是埋怨半是痛快。
而骄傲的长公主殿下,因为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干脆不理他。
快到二更天,帐内才归于平静。
冬天华阳喜欢跟陈敬宗睡一个被窝,夏日就恨不得让他躺去地上。
她裹着薄被睡在最里侧,拉开与陈敬宗的距离。
陈敬宗怀疑道:“我现在年轻,你还用得着我,等我年纪大了,你是不是就要跟我分房了?”
华阳没理他的插科打诨,趁睡意还没有完全笼罩过来,问:“晚上你去见母亲,父亲可有说什么?”
陈敬宗:“他露个脸就被母亲赶去书房了。”
华阳放了心。
公爹与陈敬宗素来话不投机,就算她拿陈敬宗做幌子,公爹也不至于非要去找陈敬宗对峙。
更何况,陈敬宗本来就不服公爹,此乃大家有目共睹。
华阳与陈敬宗在陈家住了三晚, 这就搬回了长公主府。
其实华阳有些摸不太准陈敬宗的心思:“你真愿意一直随我住在这边?”
据她这几年的观察,陈敬宗只是不如上面的两个哥哥恪守礼法,他待家人却是一样的亲近, 包括对公爹。别看陈敬宗一开口就是呛公爹的,公爹真卧病在床那阵子, 陈敬宗几乎每天都要过去瞧瞧,可见他对公爹的孝心一点都不比两个哥哥少。
对公爹都如此,对婆母、侄儿侄女们就更不用提了。
他这样铁骨铮铮的武官,不知道会不会因为长时间与家人分别觉得憋屈。
华阳不是那种非要驸马形影不离守着她的长公主,她心平气和地对陈敬宗道:“每隔四五日你就回去住一晚, 朝堂或卫所有什么事, 你自己拿不定主意的, 还可以跟父亲或大哥商量商量。”
陈敬宗刚洗完东西回来, 见她眼眸清澈,似乎很有谈兴, 陈敬宗便拿了一把团扇, 侧躺在旁边, 一边给两人扇着风,一边看着她道:“没有战事, 卫所里能有什么麻烦, 若是军饷兵器出问题,我直接禀报兵部就是。”
华阳:“你就不想家人吗?”
陈敬宗:“我更想你。”
华阳瞪他一眼,垂眸时唇角却泄露了一点笑意。
陈敬宗拿扇边点点她残留红晕的脸颊:“你总催我回去住, 是嘴上装贤惠, 还是看上哪个小白脸了, 就等着我给你们腾地方?”
华阳一把抓过扇子, 背转过去。
陈敬宗凑过来, 温热的呼吸落到她耳畔。
华阳再拿扇子挡住脸。
团扇中间是一层薄薄的纱,陈敬宗隔着那层纱亲她,长了一层薄茧的大手握住她半边雪肩:“面首什么的,这辈子你都不用惦记。”
华阳也没有惦记面首。
一个驸马就够她吃不消的了,还惦记面首,她是嫌命太长吗?
宫里,元佑帝一如既往地遵守着戚太后、陈阁老为他定下的作息安排。
姐姐帮他出的主意,元佑帝其实很心动,可他担心自己的装病瞒不过太医,太医再告诉母后、陈阁老,那两个严厉的家伙不知道会想出什么新招,无论是言语批评他,还是罚跪罚抄书,元佑帝都不高兴。
直到六月中旬的清晨,元佑帝睡得香香的突然被大太监曹礼推醒,提醒他该起床读书了。
元佑帝头脑昏昏,隻想睡觉。
可“睡懒觉”这种理由是得不到母后与陈阁老的支持的,他敢强求睡懒觉,母后就敢问他是不是想做昏君!
元佑帝强迫自己坐了起来。
读书、用饭,去参加朝会。
坐在龙椅上,十四岁的元佑帝不时地掐自己一下,努力不让自己睡过去。
陈廷鉴朝龙椅上看了几眼,朝会才开两刻钟,他便做主提前散了,今日要议的事本也不多。
元佑帝意外地看向下方的陈阁老,不过大臣们都等着他先离殿,元佑帝压下心头疑惑,回了后面的干清宫。
接下来,该是内阁与大臣们来单独面圣。
戚太后也在,这个阶段,元佑帝是不需要多说什么的,只需要听或是看,凡是母后与陈阁老都认可的,他点头就是。
Jing神好的时候,元佑帝会认真聆听,学习如何处理这些国事,困倦的时候,元佑帝便懒得转动脑筋,反正母后与陈阁老肯定会处理好。
所有待定事宜都解决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