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脸上有些烫,偏开道:“父皇真若怀疑你不行,也该赏赐丹药下来,你少歪曲他的意思。”
陈敬宗挑眉:“什么丹药?”
华阳一点都不想提那些弄亏父皇身体的丹药,脸色冷下来,警告陈敬宗道:“你想都别想,让我知道你乱用药……”
陈敬宗能不知道丹药?
无非是言语逗弄她而已,可她突然生气,陈敬宗也马上就想到了景顺帝的身体。
皇上贪色,在京官里面并非什么秘密。
在华阳放出狠话之前,陈敬宗正色道:“放心,我绝不会碰。”
他也不需要,只是这话就不好再说了,此时她显然没有听他插科打诨的心情。
华阳靠着车板,闭上眼睛。
陈敬宗保持沉默,一直等马车停在陈府门前,华阳才仿佛已经把丹药的事抛到脑后,面上又露出些符合过年气氛的笑容来。
回到四宜堂,陈敬宗把那杆枪留在了前院,免得碍她的眼。
耽误了一会儿功夫,等他来到后院,就见朝云拿着三张请帖,在请华阳定夺:“公主,这三家都是明日宴请,您要去哪家?”
新年前后全是宴请,京城里皇亲国戚又多,王爷们都在外面,新老公主们却有一些嫁在了京城,便是一些老辈公主已经去了,留下的子孙依然也是皇亲,这样的府邸与陈廷鉴没有交情,却要给华阳、陈敬宗送一份请帖。
初二要设宴的三家,与华阳的关系都不算近,华阳吩咐道:“哪个都不去,分别送份礼就是。”
朝云明白了,拿着请帖带着两个小丫鬟去了库房。
陈敬宗坐到华阳身边,想了想,问:“明日我们家这边也有顿席面要赴,你要去吗?”
华阳兴趣寥寥:“哪家?”
陈敬宗:“吕阁老家。”
现在内阁有四位阁老,这些阁老们天天待在一块儿,论相处时间,可能比他们与家人待在一起的时间还长。
华阳对这些阁老都比较熟悉,吕阁老是支持公爹这一派的,华阳愿意给吕家一个面子。
“去吧。”
她刚说完,就见陈敬宗笑了下。
华阳问:“你笑什么?”
陈敬宗:“说了你别生气。”
华阳:“你先试试。”
陈敬宗看看她,道:“我是觉得,你这个公主待几位阁老比待皇家亲戚还好。”
华阳的气量没那么狭隘,哼道:“人之常情,阁老们能帮父皇处理国事,都是有功之人,那些亲戚们又做了什么?近亲也就罢了,隔了几层的,我何必要去敷衍应酬。”
陈敬宗:“嗯,是该如此。”
翌日,华阳跟着陈家众人一起前往吕阁老府上赴宴。
公主车驾走在最前面,下车时,吕阁老一身深色长袍,亲自带着一家老小来迎接公主。
吕阁老马上六十岁了,头髮胡子白了一半,仪表气度都要逊色陈廷鉴三分。
陈敬宗在旁边看着,发现华阳待吕阁老也很是敬重客气。
再看吕阁老那三个已到中年的儿子,孙子里面也没有与华阳年龄相仿的,陈敬宗暗觉庆幸。
万一吕阁老跟老头子一样容貌出众,也有仪表堂堂的适龄子孙,戚皇后未必会挑陈家联姻。
正月初五,某个卫所指挥使家里设宴,陈敬宗单独去的,回来时一身酒气。
他自觉地在前院歇的晌,醒来已经是黄昏。
沐浴漱口,彻底去了酒气,陈敬宗才来后院找华阳。
离吃饭也有些功夫,两人坐在次间的榻上闲聊。
华阳:“吃顿席喝顿酒,这个年你过得是真尽兴了。”
陈敬宗:“我也不想多喝,他们非要灌我,别人都喝了,隻我不喝,岂不是落人面子。”
他嘴上为难,面上可没有一点被人逼迫喝酒的愁闷。
华阳想,把陈敬宗泡在酒池里,就宛如把一条鱼扔进了水中,他快活着呢!
好在陈敬宗现在懂得讲究了,不会带着一身酒气往她身边凑,华阳也就没什么要计较的。
“明晚我舅舅家设宴,你没忘吧?”
陈敬宗:“太夫人庆六十大寿,我哪敢忘,别家同日的宴请都推了,专门等着去给太夫人拜寿。”
华阳点点头,外祖母的大日子,父皇都会有所表示的。
吃过晚饭,窗外已经漆黑一片,两人早早洗漱一番,躺到床上。
今晚该休息的,陈敬宗的手却一直都不老实。
只是没有预备莲花碗,他纠缠也没用。
华阳被他闹得很是清醒,等他终于肯睡觉了,华阳忽然想起旧事,嘱咐他道:“明晚少喝点酒。”
上辈子外祖母祝寿,陈敬宗喝得特别多,回来后Yin沉沉地坐在床边,很是吓了她一场。
陈敬宗:“这个我做不了主,得看别人要不要敬我。”
华阳能想象出酒席上男人们觥筹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