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顾真请宋遥夜帮忙打了申请,白天去棚里观摩费弦演戏,晚上跟程舒然在宿舍练歌。
新戏是娱乐圈背景的,费弦演一位年纪轻轻就取得大满贯的影帝,已经临近杀青。搭档有叁位女演员,每个人都和他有床戏,其中一位还是花月恬。
顾真看了两场文戏就大为惊叹——费弦在这部戏里风流成性,笑意惑人,和《犹在镜中》里危险的吸血鬼完全不一样。但他诠释得非常出色,一颦一笑的演出都是有层次的。
虽然还是同一个人同一张脸,但差距大到好像真的换了一个人。很悲哀的是,没有一个女演员能接住他的戏,反而都成了衬托珍珠的石头。
顾真本以为是因为费弦深谙表演技巧,但她观察了叁天后,发现不是的。那是真正的天赋,每个演员都渴求的东西。如果费弦能够走出长跃,他将是国内影视的顶点。
顾真天天从早到晚看费弦演戏,摄制组也有人有疑惑。第叁天下午,费弦穿着戏服走到了顾真面前,居高临下地问:“你为什么又在这里?”
顾真也站了起来,她仰着头看对方的眼睛,神态诚恳:“我和很多人搭过戏,看过很多现场,您是最有天赋的,请让我尊称您一句‘老师’。”
费弦的神色还是很冷:“我并没有收学生的打算。”
顾真笑道:“没关系。能看看您的现场已经让我很有收获了。”
费弦转身:“随便你。”
顾真并没觉得受挫,神色坦然地坐回了原位。
后来,花月恬和费弦的一场床戏里,花月恬的经纪人也来问过她。
“被送出去还又贴上来观摩,不觉得丢脸吗?”
“不会啊,这也是一种学习。”顾真若有所指,“情色片和av也同样是艺术的载体,只知道张开腿和叫出声是演不出好作品的。“
”你……“经纪人被顾真堵得说不出话。花月恬能爬到现在的位置,靠的是柔软的身体和漂亮的脸蛋,演技反倒是她最大的软肋。
叁月十六日很快到了,长跃包下了一家高档酒店的顶层宴会厅。宴会厅摆放着玫瑰和剑兰,呼应长跃传媒玫瑰与利剑的logo。而且每年公司会公布一个“通行证”,年会必须要携带通行证才能入场——今年的通行证是鲜花。
五点至七点是走红毯入场的时间,肖蕊初坚持要挽着宋遥夜,顾真便挽着祁连。今天她穿了一件浅紫色的旗袍,头发挽起来,簪了一根玉簪子,鬓发间还别了一朵晚香玉。妆容温婉大方,画着柳叶眉,配珍珠银项圈。
顾真这身是她自己搭配自己化妆的,她原本很满意,但到了现场又显得不够看起来。年会简直像是一场比美大会,不光女人打扮得光彩照人,就连男人也比平时更用心装饰。
她坐在宋遥夜旁边,他穿着深棕色的羊毛混纺西装,系一条墨绿色的领带,西装口袋插着一朵绿色桔梗花,银灰色的衬衣配翡翠的袖扣。平时他穿西装不穿马甲,但今天他叁件套穿齐了,优雅而清贵。最妙的是,那种清贵不是远在天边的,而是你伸手就可以摘到的。
这时,跟她差不多排名的程舒然也坐了下来。他穿着白色西装配香槟色的领带,西装口袋插着一朵小雏菊,衣襟上还别着金色的天秤座星图胸针——那是她去年在程舒然生日时送他的小礼物。
顾真朝他招招手,男生乖乖地坐到了她身边。她挑了挑眉:“知道我今天看到你是什么感觉吗?”
程舒然傻傻地问:“什么?”
顾真哈哈笑道:“吾家有崽初长成!”
被顾真夸了,程舒然有点害羞。这时有个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来:
“什么事儿这么好笑,不和我分享一下吗?”
话音刚落,顾真就听到周围女孩撕心裂肺的尖叫——她转头一看,是楚君杉。因为排名的巨大差距,绝大部分女孩都无缘和他合作,连近距离观察他的机会都少。年会安排座次也是,他们这桌都是排名二百多名的艺人,楚君杉的位置离他们至少有二十米。
楚君杉对这种阵仗早就习以为常,他伸出手做了个下压的手势:“什么时候你们不叫了,我就坐一会儿。”
周围忽然安静下来,他从边上抽了张椅子,很欠地挤在了顾真和程舒然中间。顾真本来很想翻白眼,但她看清楚君杉的打扮后,忽然失去了语言。
他穿的是一件藏蓝色的西装,领子是黑色的,宝蓝色的领带系的是繁复Jing美的埃尔德结,上衣口袋装着一朵蓝紫色的鸢尾花。左手中指戴着一枚戒指,戒托上嵌着一枚坦桑石。如果说今天的程舒然是星星,宋遥夜是月亮,那么楚君杉就是太阳。
楚君杉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水味,顾真记得这款香名叫“原罪”,也译作“罪爱”。这香很火,能驾驭的人极少,配楚君杉却相得益彰——不光不让人反感,甚至让人心甘情愿地沦陷。做什么都可以,反正美是原罪,爱也是原罪,罪是赎不尽的。
顾真特别没有出息地露出痴汉的笑容,好像老虎钳事件也忘了个一干二净,铿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