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秦是知道陈绕有瘾的,但他向来很有分寸,所以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在校内他总是可以独善其身。
但这回着实不寻常,这北门还没出到一半呢,他就急不可耐地点燃了香烟。
周秦将他拉到监控死角,靠在墙上,陈绕就开始焦躁地大口吸入尼古丁,等续到第三根的时候,他才缓下速度。
这实在不寻常,他这烟瘾,还有上次在休息室突然的暴躁发作,他以往控制的很好的,很少会把自己的不体面暴露出来。
周秦问他怎么回事。
陈绕靠在那儿,闭着眼睛,因为皮肤很白,所以心绪不稳全反应在那儿跳动的眼皮,又狠狠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儿的时候才淡淡地道了句,“没事,瘾来了。”
周秦不信,“扯蛋吧陈绕,你烟瘾以前也没那么大。”
他犹豫着,试探性地问他,“你家那位来过了?”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解释。
关于陈绕家的事,他略知一二,时间太久了,模糊了很多记忆。但很明确的是,陈绕是个天才,他的智慧和灵魂不允许俗人知晓那些黑暗,所以他一直都隐忍的很好。
陈绕磨砂着烟嘴,没回他。
他其实早该深谙,她不是可以控制的欲念,当规矩条锁在炙热的火光中,熔成岩,化成浆,他知道,有些东西在失控。
等到最后的一缕青烟弥散殆尽,捻灭最后一簇烟苗,陈绕跟周秦摆了摆手,“走了。”
周秦也不指望能从他口中得知一二。只是,看着他的背影,这分明还是他,独一份的无妄且唯我独尊,却又流露着些难以察觉的说不明道不白的脆弱。
很微弱的情绪信息,微弱到他还没来得及扑捉就转瞬即逝了。
突然一声爆破声从前方传来,周秦赶过去,一地的花瓶碎片躺在地上。
他看到陈绕沾了血的手,除了我Cao还是我Cao。
陈绕这他妈这是发什么疯。
周秦想破头脑也不知道究竟打破这个平衡点的是什么。
直到周五他才了然,他的生活究竟是谁频繁出现,让他心生难耐。也才了然当初那段时间他为何下课了还总不走,趴在位置上,看着窗外,常常一看就看好久。也才醒悟为何那次突然就不走寻常路,偏要绕过个弯路,往画廊经过。
所有的都有迹可循。
——
陈绕又梦到他了母亲。
梦里关于她母亲的色彩,永远只有红色。
她的尸体裹在血海里,从前那张Jing致白皙的美人,脸上布满了猩红的血迹,那抹猩红,红的诡谲,红的妖艳,红的让他绝望。
那一幕像是永远定格在他的脑神经。他在鲜红的背景,不敢往前踏一步,身后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他无处可逃。
最后他是被呼吸不过来的窒息感勒醒的。
求生让他急促贪婪地呼吸空气,却还是舒缓不了。梦里猩红的画面唤醒了他血ye里的暴躁因子,很少时候连尼古丁都控制不住。
某些画面嵌入他的脑海里,他踉跄地走二楼。
当锋利的刀尖滑下来,刺破层层纤薄的肌肤的时候,当流淌的鲜红血ye映入眼帘,直到感受到那鲜明的痛感,他才从回忆中的窒息脱困出来。
他在清醒的时候,很多时候想的都是梁子。
他知道最坏结果是什么,所以他尽量控制自己,不靠近,可又有很多时候,当现实脱轨失去控制的时候,他更愿意将她做成标本,羽化成梦境,她只属于他,只容他一个人欣赏,触碰。
血ye干涸了,他内心的欲念如猛兽般汹涌,疯狂跟他叫嚣着他渴望她。他渴望插入她的身体,狠狠抽插,要到最深处,然后把Jingye射到她脸上,ru房上,小腹上,最后是子宫里。
他想,至癫至狂的时候,总有人消亡。
———
自画报主题敲定了之后,因为游戏出了新英雄,为了磨合新阵容的容错率,周治肃又跟以前一样,偶偶才会出席学校的课程。
为了帮梁子分担,赵大海让林胥来帮忙,吓得梁子赶紧让他回去背他的abc。念他,“真的很难理解,这年头哪怕乱懵,英语也不可能考个位数吧…”
林胥也很疑惑,明明英语这门学科他考的最认真,每题都认真审了,但题没审完时间就到了他能怎么办。
唯恐他会加入,梁子催促他赶紧回去。
林胥知道她是怕他坏了她的画报,只是有点纳闷,“别说这又是为了陈绕啊。”
“不是,赶紧走吧。”
“记得早点回家,晚上有雨呢。”
梁子点头,“好好好,知道了。”
片刻后偌大的天空果真若兽云吞落日,成片的乌黑骤然袭来,欲摧天崩地裂,阵阵呼啸的飓风在人间乘风破浪亦在击打着梁子的心绪。
自那日画廊擦肩而过,她已经好几天没见着陈绕了。早晨抓勤没有,没出现在课室,她还去了学生会休息室,但是都没有,这种下坠的落空感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