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鸣笛把程微从漂浮的云间拉回，半阖着的双眸睁开，与他轻缠着的唇舌一寸一寸地分离。
沉至川也睁开了眼睛，随即重新捕捉到她的视线。
再次对视，程微的眸中染上了迷意，眼神轻晃又流连。
车窗外有规律地闪过路灯，暗黄的灯光投在沉至川脸上，显得他面部轮廓更加立体。周身被干净清冽的气息环绕，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视觉和嗅觉全部被他占领，可她还想离他更近一点，再近一点。
程微捧着他脸的手还未收回，就着这个姿势，她凑到他耳边轻声说话。
“周末还要工作吗？”
他身上的正装，前排的司机，以及电话里夹杂着的纸页翻动声，无一不表明着他来接她之前所处的状态。
沉至川轻笑，嘴唇贴上程微的耳朵，学着她的样子回她，“是啊，没办法，生活所迫。”
生活所迫吗？倒是难得从沉至川的嘴里听到这些词，加上他略带无奈的语气，好像他真的是为了生活而奔波劳累的打工人。
程微垂头，捧着他脸的手转移到了肩颈间，额头贴在自己的手背上，顺着他玩笑道：“辛苦你了。”
一句说完，头从手背上离开，唇瓣吻上了他的脖颈。
感受到颈间的温热，沉至川抬手扶住了她的后脑勺，加上他一直放在她腰间的手，此时两人的姿势更像是埋肩抱。
于是程微顺势把手从他肩头收回，转而环住他的腰身，头也埋得更深，彻底落实了这一拥。
寂静的雨夜，昏暗的车内，两个人紧紧相拥，密不可分。
没来由的，程微突然感受到了从未感受过的心安，像是汪洋中独行的船终于找到了港口，而港口正为她敞开。
是她心之所向。
是她心归处。
贴在他颈间的唇弯起，停留，温存，不仅仅是此刻，她还想要更多。
“沉先生，愿意留我借宿一晚吗？”
是耳语，细柔的嗓音带着取之不尽的缱绻。
勾着他直直嵌入她酿成的蜜池。
“怀林，回清和院。”
汽车随即调转方向。
说不清是谁主动吻上的谁，进门片刻，两道身影便缠到了一起，为了行动方便，沉至川干脆抱起了程微，托着她的屁股，扶着她的脊背和腰，直到把她放到沙发上，紧贴着的身子才有了分离。
程微坐在沙发上，沉至川弯着腰站在她的面前，脖颈被她的双臂环着，就着这个姿势，沉至川顺势就要重新吻上去。
不过被程微偏头躲开了。
还没等他出声，程微先松开了自己的手臂，手掌顺着他的手臂线条滑下，最终落到他的掌心。
她牵着他也坐到了沙发上。
沉至川自始至终都由着程微动作，被她牵引到沙发上，看她站起身，又牵起自己的手。十指紧扣着，散落在她肩头的发丝滑下，发丝蹭过他的鼻尖，馨香充斥鼻息的瞬间，她白净修长的双腿抬起又落下，最终跪坐在了他的腿上。
是巧合也是无心之举，客厅里只有暖黄色的灯带被打开了，昏暗又暧昧的光线环绕在两人周身，最终化成了情欲火苗的助燃剂。
额头相抵，呼吸交错，指尖摩挲。
沉至川的手掌落在程微的大腿上，掌心的温度即使是隔着裙摆布料也能感受得到，程微了然，一边带着他的手探入自己的裙摆，一边问他：“我们高考之前的那几天，你有没有收到过什么东西？”
话音落下，手上动作也顿住，摁着他的手停留在了膝盖上方的大腿肌肤。
她要他的答案。
“说实话，有。”
程微呼吸一顿，心跳骤然加快。
“那段时间确实经常有人给我送东西，具体是什么东西我不太清楚，总之那些我都没收，原路送了回去。”
看着程微有些发散的眼神，沉至川轻笑，抬手捏了捏她的脸，接着问她：“怎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程微不语，垂眸看着沉至川的手腕。
他今天戴的腕表是之前她送给他的那块。
“难道那些里有你的一份吗？”不等她回答，沉至川紧接着说道：“不过我记得没有，如果有的话，我一定会收下，或许你现在还能再次看到它。”
他一边说着一边抚着程微的脸颊。
与此同时被抚平的还有她蜷缩成一团的心脏。
心脏被盘活，像羽毛般飞上天空，沉入柔软的云中，被包裹着，又激烈地跳动着。大脑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从晕眩中抽离，不过又很快坠入模糊。
「我记得没有，如果有的话，我一定会收下。」
这就够了。
程微说不出其它的话了，抬手捧起沉至川的脸，轻轻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
沉至川没收到情书是因为当时代送的同学疏忽，情书没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