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听钟妃说起过,凡间有个叫费元龙的人,医术极高,他或许能救少主,便带着少主来到凡间,奴是自愿跟她来的。”
桑重摩挲着拂尘柄,良久道:“钟晚晴便是辛舞雩?”
阿绣道:“是也不是,少主魂魄毁损严重,要靠小姐供着养魂灯才能支撑。小姐离不开少主,又要寻找经书,便分出一个身外身。可是月使这个身外身非比寻常,她刚出来便有自己的意识,性情和小姐迥然相异,更像是另一个人。”
说着笑起来,又道:“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小姐,因为小姐一动念,便能将她收回去。她甚至不愿见小姐,她对少主虽然也有感情,却没有小姐那么深。小姐心里只有少主,月使心里装着酒色财气,一个遗世独立,一个游戏红尘。”
桑重对身外身法有所了解,却没想到身外身能像钟晚晴这样生动鲜活,俨然就是一个独立的人,他深感诧异,惊奇不已。
“那么,霍砂是谁?”
“他原本是堕和罗的大宗师,中了月使的美人计,便成了她的裙下臣,一心一意为她效力。”
果然是把被人利用的刀,桑重发现自己的境遇和霍砂有些相似,同样是美人计,不同的是霍砂已经落网,出不来了,自己还在边缘,退一步便能脱身。
眼角余光中,阿绣神情楚楚,女子的柔情包裹着满心的算计,可怜又可恨。
长明灯里烛火跳跃,彩塑的神像面有情,目有神,俯视这一对男女,面上光影浮动。
禁制忽然解除,阿绣高兴地站起身,腿一麻,又跌坐在蒲团上。桑重不管她,兀自飘然而出。
阿绣急忙追上去,一前一后来到秋水峰,进屋便将他紧紧抱住,深吸一口他身上的香气,腻声道:“桑郎,奴好想你。”
花气薰人欲破禅
桑重低头看她,颜如半笑,眉似含啼,他却面无表情,一把推开她,去榻上打坐。
他的定力,阿绣是领教过的,但彼时他顾忌着她有身孕,今日是否还能如旧,便不好说了。
阿绣踢了鞋子爬上榻,双臂自背后搂住他的脖颈,雪白的小手抚摸着他衣襟上振翅欲飞的仙鹤,鲜红的唇瓣凑到他耳畔,娇滴滴道:“桑郎,奴什么都告诉你了,有道是一夜夫妻百日恩,你还不肯原谅奴么?”
一边说,一边上上下下地挪动身子,两团丰盈的玉脂便隔衣蹭着他挺直的背。
金丝银线的绣花饱满凸起,擦得娇娥蕊尖儿酥痒。桑重闭着眼,双手握固,呼吸有条不紊,仿佛她不存在。
阿绣伸出粉色的舌尖,舔了舔他的耳垂,竟有些凉意,便含入口中,轻轻地啮噬。
桑重存心与她较劲,也不拦着她。
阿绣把手伸进他衣内,一摸胸膛,也是冰冰凉凉的,像个石头人,心知这是坐忘的一种境界——抱神以静,物我两忘。
她偏不信这个邪,眼珠子一转,从乾坤袋里拿出一物,道:“长老可知这是什么?”
一枚拇指粗细,龙眼大小的金铃在她掌心震颤,上面花纹繁复,细看竟是一幅镂刻Jing美的春宫。
只见玲珑石峰,梅花修竹簇拥着一座亭子,亭中一名女子赤条条地趴在竹簟上,回首看向身后的男子。那男子亦不着寸缕,身材Jing壮,屈膝跪着,双手扶在她腰间。
两人含笑对视,春意盎然。
桑重不看,阿绣便将这缅铃的用处细细说了一遍,放入他手中,红着脸,低声道:“桑郎不想试一试么?”
这是谁教她的房中术?桑重一想,多半便是她那个行事荒唐的好色前夫,心中蹿起一股怒火,便从物我两忘的境界中出来了,睁开眼瞪着她,又不好说什么。
做人炉鼎,并不是她的错,要怪只能怪那个看中她的色鬼。但若不是那个色鬼带着她升入天界,她便不会认识辛氏兄妹,也就不会为了经书接近自己。
钟妃于她有救命之恩,她煞费苦心,布局设计,也情有可原。
其实她小小一个花Jing,修为浅薄,自身难保,主人家出事,她就算不帮忙,留在天界享福,谁又能说什么?可她偏要自讨苦吃,傻妮子。
怒火化作叹息,桑重垂眸看着手中的缅铃,毕竟有些气不过。
她要报恩,自己便活该被她骗?没这个道理,今日非要给她一点颜色看看不可!
阿绣被他摁在榻上,衣摆掀至腰间,下面一凉,裤子便被扯落了,两条白生生的腿儿暴露在灯光中。桑重冷着脸,抓住她的脚踝,用力打开。
她嬉皮笑脸的,也不知道怕,满眼期待地望着他,眼底透着得意。
不消说,她自是以为魅力无边,他又上钩了。
桑重只恨自己以往对她太心慈,将缅铃抵上去转了转,毫不怜惜地往里一推。
玉门微雨,曲径犹涩,阿绣不意他如此粗鲁,似被抽了一鞭,啊的一声挺起身子,平坦的小腹像崭新的鼓面,洁白紧绷,在他眼前乱晃。
庭院中露华笼着月色,海棠开得秾艳,花瓣层层叠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