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替代者
一道遗诏,断了朱高燧所有的后路,也绝了他所有的想法。
对于现如今的大明宗室来说,太宗皇帝的遗诏基本上就等同于太祖高皇帝的祖训了。
太宗皇帝赋予了吴王一脉清君侧的权利,按理来说,这是朱高燧脱罪的一个机会,毕竟他不知道这事儿。
服个软,求个饶,然后对如今的皇都朱瞻基下达的命令言听计从,不管是削俸也好,削护卫也罢,老老实实的听着,活下去就是没问题的。
但实则不然。
太宗皇帝给了吴王一脉清君侧的权利,但人家吴王一脉都没说现如今的朝廷内有jian佞、朝纲混乱,你是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你对朝廷很是了解?还是说你觉得你比你的二哥、比为大明立下汗马功劳的侄子更聪明?
如果说不通,那必然就是一顶大帽子扣下来。
死不至于,但结果怕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是!
如果想要让朱高燧死,也不是不可能。
自靖难之后,朱高燧已经鲜少有功劳了,也就北征的时候勉强算是个从功,但是过失却是一点儿都不少。
先是吴王一脉就藩云南之后,他奉太宗皇帝之命北征,毫无功劳不说还从侧面助长了瓦剌的嚣张气焰。
其次是吴王世子朱瞻壑东征倭国的时候,他和朝鲜王世子、现如今的朝鲜国王李褆勾结,私扣明军补给。
最后就是这次的“起兵靖难”了。
而且,这次所谓的起兵靖难并不是表面上想象的那么简单的,如果只是朱高煦,只是沈阳府,只是这种不靠谱的理由,朱高燧是聚集不起来一个能达到六万人规模的队伍的。
别人不知道,张辅可是很清楚的。
当初是他奉命率军清剿建州叛逆,因为气候和瓦剌的缘故,再加上朝廷对奴儿干都司周围一直是羁縻统治,实际上并不直接管控,导致了解不足。
这一仗,拖了足足五年。
五年之后,朱瞻壑只是在西面的帖木儿帝国一战,就吓得东察合台汗国撤兵回防,导致东察合台汗国、瓦剌和建州女真的三方联盟告破,这才让张辅拿下了建州。
作为亲历者,而且还是战争的指挥者,张辅是很清楚建州卫在李彬的率领下是一副什么样的惨状。
翻看整个大明历史,也就只有吴王世子东征倭国的时候能够相比了。
说十室九空都有些保守了,完全可以说是直接灭掉了一个民族的。
想也知道,一场五年的战争,沈阳府可以说是无限接近于前线的存在,再加上当时朝廷刚刚迁都顺天不久,吸纳了周围大量的百姓。
这样的地方,朱高燧能够聚集起来六万的青壮吗?
说他能聚集起六万人,张辅信,但如果说这六万人都是青壮,张辅是说什么都不会信的。
但是!
这件事已经不是他能够处理的了,除了朱瞻基这个大明的现任皇帝之外,谁都处理不了。
……
就在张辅大破“赵王叛军”的时候,两广一带也出现了些许的变化。
“金将军。”翻身下马,看着面前的金涯,柳升很是客气地拱手行礼。
“安远侯。”金涯也没有任何的表现,只是很正常的行礼。
哪怕,他知道柳升此次来者不善。
或者,应该说来者不善的不是柳升,而是柳升背后的人。
“吾等奉陛下之命,前来剿灭白莲教叛逆。”柳升看着面前的金涯,脸上满是歉意。
金涯在两广一带足足一年多,现如今整个广西都差不多看不见白莲教余孽的踪迹了,广东一带也消停了不少。
可以预见的,再有三个月到半年,这场剿匪行动就会以胜利而告终。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这个安远侯来了,这种行为有一个统一的说法。
摘桃子。
这种行为在文官阵营中屡见不鲜,倒不是刻意贬低,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相对来说,武将的性情大多都比较豪爽,再加上常年被文官集团压一头,这就让他们相对来说比较团结。
摘桃子这种行为,在武将阵营中是很遭人唾弃的。
但是,他也没有办法。
“那,这里就交给安远侯了。”金涯也没有闹情绪,甚至连一丝丝的表现都没有,很是坦然地就接受了。
“来人!”
金涯招了招手,一名护卫迅速上前。
“将我之前绘制的舆图以及撰写的白莲教余孽分布和行事风格的那些东西都拿过来。”
“是!”
“金将军,这……”柳升忙伸出手,似是想要阻拦。
金涯没有任何刁难地就直接放手,这对于柳升来说已经是很难得的了,在这个时代来说,这甚至都可以算是一种恩情了。
这相当于是把所有的功劳都让给你了不说,还把经验什么的都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