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其道而行之
朱瞻壑到底还是没有选择去湖广一带。
正如他一开始所说的那样,他这个人是不能进入朝廷的地界的,最起码现在不行。
现在这个时期实在是太敏感了,再加上他这个人早就已经有了太多太多原本说没有的特殊意义。
如果在这个敏感的时期,别说是去湖广一带了,恐怕就是回云南都会激起很大的反应。
不过,朱瞻壑很清楚,自己的父亲之所以这么安排,其实就是想暂时离开香州府,逃避老爷子崩逝殡天的事实,用战争这种事情来发泄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
最终,朱瞻壑想到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他让在香州府等待出发前往帖木儿帝国的沐家人开了一道手令,将其交给了金涯,让他带着手令去云南调动暂时还未解散的沐家军,去湖广一带剿匪。
金涯,就是金忠的那个继子。
因为常年在香州府,而且已经成了香州府比较重要的官员,金涯的身份也很敏感,但他的父亲毕竟是金忠。
那个靖难第二功臣,为了大明鞠躬尽瘁,甚至到了死时家里都没有余钱的金忠。
有这层关系在,朝廷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最起码不会一开始就不分青红皂白,像是防备造反一样防着。
而朱瞻壑自己则是带着沐家这一大家子去帖木儿帝国。
中西亚和欧洲的事情他不放心交给任何人,哪怕是自己的父亲也是一样,因为自己的思想是和大明所有人都不一样的。
唯有具备这种思想,才能将中西亚和欧洲给处理的让朱瞻壑满意。
所以,最终他还是决定自己去,至于自己的父亲,他安排了另外的一件事。
渤泥国。
之前老爷子听从朱瞻壑的建议,给高棉和占婆国的国王下达了最后的命令,要么放弃他们的国家,进入大明做一个混吃等死的贵族,要么就等朱瞻壑大兵压境,彻底将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当时的高棉和占婆国犹豫了很久,高棉最终是接受了大明的“建议”,带着所有的家眷亲人进入了大明,接受老爷子的敕封。
而占婆国则不甘屈居于人下,带人逃入了渤泥国。
当时朱瞻壑的目光都在马六甲海峡和恒河平原上,无心去搭理一个不足以翻起浪花的小卒子,导致这事儿暂时就被这么搁置了下来。
现在看来,当初的不作为倒也不是没有好处。
渤泥国就在香州府的南面,距离马六甲海峡并不远,如果自己的父亲发泄够了,想回家也就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朱瞻壑觉得挺方便的。
……
三月二十六,香州府码头。
为了赶季风的尾巴,朱瞻壑终于是决定于这一天出发,再晚,季风就转向了。
朱高煦带着吴王妃和朱瞻圻,站在码头上为朱瞻壑送行。
“这样做……您真的不怕吗?”沐晟站在船头,看着正在和家人挥手告别的朱瞻壑。
“您和吴王殿下都在这个时间离开香州府,偌大的香州府就只有瞻圻殿下一个人在守着,若是朝廷在这个时候……”
“放心吧。”朱瞻壑放下了手,看着船边正在解缆绳的船工。
“我和我爹都在这个时候离开香州府,虽然我们自己知道是有各自的事情,但在朝廷那边看来,这就是我们在表态了。”
“在这个最适合的时候,我们不仅没有动手,反而是都离开了家,去了更远的地方,这就等于是在告诉朝廷,我们没有那种想法。”
“若是在这个时候动手,那朝廷就处在一个不义的角度,哪怕是朝廷的兵马,到时候也是一个不义之师。”
“我可以不在乎这些,毕竟这么多年我也已经习惯了,但是朝廷不行,无论是我的堂兄,还是我的大伯,他们都担不下这个骂名。”
“毕竟这么多年了,香州府不管是赋税还是其他方面都不曾有过逾越的地方,虽然是不用给朝廷缴纳赋税,但相关的账目每年都会送到朝中。”
“再加上我的安排,朝廷要是那么做……那怕真的就是倒行逆施之举了。”
“怀疑,的确是能够作为出兵的理由,但怀疑也得有怀疑的基础,我和我爹都不在香州府,而是在更远的地方,远到了没有三两个月回不到家的地方,他们怎么动手?”
沐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正在收缆绳的船工们,伸手招了招。
“琴儿。”
“爹。”沐琴闻声来到了沐晟的身后,先是给朱瞻壑福身行礼,然后再对着自己的父亲行礼。
“你别去了。”
……
沐琴愣了一下,但旋即就明白了自己父亲的想法。
“好的。”沐琴再次福身一礼,转身对着自己的侍女招了招手,顺着还未收起来的船梯下了船。
看着下船的沐琴,朱瞻壑的嘴角露出了笑意。
这可能不算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