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
太子的态度,难得的很是坚定。
一直以来,人们对朱高炽的印象都是仁德二字,好像不管是遇到什么事情,他的意见向来都是从严处理。
这个严,不是说严格定罪、严肃处理,而是要好好地查一查,确定不会有什么冤狱的情况出现,甚至就算是到了最后定罪量刑的时候也都会从轻处理。
但这次,他很罕见的语气坚定,且没有任何转圜的空间。
朱瞻壑对此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这谷王行的是谋逆之事,威胁的是朱棣一脉的统治地位,而太子是下一任皇帝,可以说他才是最直接的受害者。
说白了,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罢了。
况且,现在的皇帝还不是他呢,谷王想要把皇帝推翻,你能不考虑一下皇帝是咋想的?
得到了朱高炽的“建议”,朱棣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习惯性的转头看向了朱瞻壑。
朱瞻壑耸了耸肩。
……
朱棣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瞻壑,你……”朱棣开口,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旋即说道。
“算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孙儿告退。”朱瞻壑也没有半点犹豫,直接起身行礼,然后直接离开。
废话!这个时候不跑还等什么?
刚才老爷子显然是想要对自己说点儿什么,但在这个时候,老爷子能说什么?
询问他的意见?扯犊子吧,他朱瞻壑的行事风格这天下谁不知道?问他呢不等于和白问一样?
这普天之下谁都知道的事儿,老爷子能不知道?
那除了询问关于建州卫的意见之外还能有什么?
想到这里,朱瞻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被当枪使的次数实在是太多,这不仅让朱瞻壑产生了反感的情绪,甚至都让他做出了以前不会做出来的取舍。
建奴,曾经是他发誓一定要处理的人,只不过之前的建州卫一直都很安静,没有什么动作,他不能毫无理由的直接发难。
如果是以前,如果他还在应天,如果老爷子当初没有那么偏心,如果老爷子不是拿他背了黑锅就甩到一旁……
或许,朱瞻壑还挺乐意去收拾一下建奴的。
但是现在,哪怕是建奴,他也不愿意了。
说的现实点儿,建奴以后也能收拾,但他为什么要现在收拾?给正统的继承人扫清一切障碍,然后像是丢垃圾一样都丢到一旁?
凭什么?
出手收拾建奴,朱瞻壑不觉得自己能够得到除了心理满足之外的任何好处。
清扫建奴是给人家正统继承人扫清障碍的,打下来的地方也都是朝廷的,就算是老爷子答应给他,但建州卫距离云南那么远,治理起来劳心劳力,还不如不拿呢。
是,东北平原的确是土地肥沃,但开发也是需要极大的人力物力的,更别说现在还是小冰河期,那里冷得要死。
回到宗人府,朱瞻壑直接就开始让人收拾东西,准备返回。
热闹看到了也就够了,他可不打算在应天停留多久,免得到时候火烧到自己的身上。
看热闹挺好,朱瞻壑很喜欢,但是他可不希望看着看着,到最后自己成了那个热闹。
在临走之前,朱瞻壑去了一趟户部。
说是为了在京期间的生活消费问题,毕竟在大明,藩王入京之类的消耗都是由户部买单的。
不过这事儿其实不需要朱瞻壑亲自过来,但朱瞻壑现在过来了,那自然就是有事儿的。
“世子真的要回去了?”朱瞻壑的决定,显然是让夏原吉有些失望的。
此前,夏原吉虽然知道不可能,但还是一直幻想朱瞻壑能够留在应天,因为朱瞻壑给户部缓解的压力是此前任何一个人都做不到的。
虽然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夏原吉还是忍不住的幻想过。
人就是这样,哪怕明知道不可能,但还是会忍不住的幻想。
“留在京城的时间过长了,如果不是因为谷王的事情,我早在堂兄大婚结束就离开了。”
朱瞻壑现在每次看到夏原吉都想笑,因为除了夏原吉,这大明还没有一个人是因为钱而惦记他的。
这种感觉……嗯,怎么说呢?很新颖吧。
“这次来找伱,一来是向你告个别,毕竟在这应天能与我说上话的人实在是不多,你算是一个了。”
“这二来嘛,就是有意见公事儿要和你说。”
“世子殿下您请说。”一提到公事儿,夏原吉立马就坐直了身体,正经了起来。
“这次来找你主要是为了新粮的事情。”朱瞻壑从袖兜中掏出了一份折子,放到了夏原吉的面前。
“此前,我曾派人来应天送过新粮的种子,当时是共计两种种子,而且我还跟皇爷爷说过,玉米无所谓,但红薯一定不能提前放出去。”
“不知道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