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机?张仲景?
“今日是元旦,算是开春过春节了。吃五辛,可以发五脏之气呢。”
阿梅看到自家主君一脸惊讶的模样,一边摆好饭食,一边笑着解释道。
“主君多吃一些,还有这桃汤,这可是关娘子在天还没亮时,就出去采桃枝回来熬成的。是关娘子在元旦给各位郎君的一片心意,主君多喝一些。”
冯永听了,眼光落到下边的关姬身上,只见伊人正举袖遮脸吃东西,连看都没看这边一眼。
“元旦算是春节?”冯永觉得有点蒙。
在这副身体的记忆里,关于过节的记忆极少。
连饭都吃不上的流民,哪来的资格过节?
等后来家里好不容易才有了一百亩地,那也只是脱离了流民的身份,勉强能吃上饭,但一年到头却还是有大半年只能算是半饱,哪有心情过节?
能吃上五辛的人,家里少说也是能不愁吃饱饭的。
“元旦自然就是春节,也是过年。过年要喝桃汤,说是可以避百鬼。”
赵广拿起桃汤碗,“咕噜噜”地喝下去。
后世子孙不孝啊!
冯永叹息,原来现在的元旦和后世的元旦不是同一回事。
看着那有点褐绿色的汤水,冯永心里实在是有些拒绝,只是再看看关姬,当下一闭眼,端起碗“咕咚”地喝了几口。
赵广拿起面饼,把盘里的五辛菜卷在里面,然后咬下一大口,嚼了几口咽下去后才又开口说话。
“只是元旦要吃五辛,我却是不知是为何。吃五辛发五脏的说法,阿梅娘子是如何知晓的?”
阿梅摆完饮食后,站在冯永身后随时伺候主君,听到赵广问话,弯腰回答道:“回赵郎君,婢子是听大人说的,婢子的大人,是个医工。”
阿梅的大人,当年就是因为去深山采药才与她的阿母认识的。
“怪不得。”
赵广三口两口吃完面饼,丝毫没有食不言的规矩。以前大概是有的,可是跟了冯土鳖这么久,就是有也变得没了。
“我说呢,你怎么会做月牙馄饨。”
月牙馄饨,就是饺子。
这种食物,如今还算是一种半药材。
是张仲景为了避免老百姓耳朵上生冻疮而做出来的。
所以说,现在的饺子,往往是与医工联系在一起。
这是东汉末年最伟大的医生,没有之一。
至少在冯永眼里,他比华佗还伟大。
这个时候,医生还不叫医生,叫医工或者医匠,是与工匠同一阶层,属于贱籍,连黔首都比不过,远不是后世那种白衣天使所能比的。
或许华佗的医术要比张仲景的高,但华佗却只因为这个职业被人看不起,而经常懊悔自己做了医工。
但张仲景不一样,他的出身,勉强算是一个世家子。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世家子,对贱籍的事情产生了兴趣不说,甚至还苦学医术,给黔首们看病。
世家子总是很容易当官的,张仲景虽然当了官,却很轻视官途。
甚至当他坐到了长沙太守的位置时,为了给百姓解除病痛,竟然不顾世俗的眼光,每月初一和十五,都会大开衙门,亲自坐堂,给百姓把脉看病。
这在当时算得上是一件极为轰动的事情。
“坐堂医生”,便是由张仲景而始。
相比于华佗经常后悔自己做医工,张仲景在世人眼里,却是自甘堕落。
但他却不顾非议,只愿能解除百姓病痛,形象确实要高大不少。
“主君,这饭食不合胃口吗?要不要婢子拿些酏汤?”
看到冯永看着月牙馄饨,突然怔怔地发呆,阿梅有点担心地问道。
“哦,不是,挺好的。”
冯永从发呆中回过神,问向李遗,“三娘,我想问个事。”
“不知兄长要问什么?”
关姬听了,放下手里的吃食,又拿着绢子擦了擦嘴,这才放下半掩着脸的袖子,端端正正地坐好,看向冯永。
不得不说,在很多时候,关姬确实算得上是一个大家闺秀。
容貌清丽,不苟言笑,平日娴静,行坐间自有姿态——如果不是女红太糟糕的话。
“张君侯旧年镇守荆州时,三娘可曾听说过当年的长沙太守张仲景此人?”
这个年代,可能有人不怕死,所以看不起医生,可是冯土鳖怕啊!
可是冯永对张仲景此人的了解,最多也就是到长沙太守为止——因为历史书上就只记载过他当过长沙太守。
后来这位医圣跑哪去了,还是出了什么事,却是再也没印象了
因为到了后来,荆州一带就是刘表为备曹Cao孙权等这些大人物的舞台,小小一个医工,谁有闲心去关心?
“张仲景?”关姬想了一下,问道,“兄长问的可是张机?”
“张机?”
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