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放宽心,没有那般严重
至于说因为爱才,所以看上狗子……
这话其实也不算错,但可以肯定他绝对是临时起意。
就算没有狗子阿母那个事,他也一样会另找一个借口,在冯永的营寨里好好闹上一番,把冯永恶心上一顿。
亏老子当时还那么天真,竟然相信了那老匹夫爱惜人才的话!
自昨天收到黄月英的来信后,他不知看了多少遍里面的内容,已经快要把它背下来了,可是仍忍不住地拿出来反复研读。
冯永最后叹了一口气,再次把手里的信纸收好,坐在案几前发呆,今天他不想出门。
因为今天是魏家娘子进入魏府的日子,魏延的时间掐得很准,冯永接到黄月英来信的第二天,他就派人上门接亲。
这其中,要说和锦城没有一点联系,谁信?
古代娶妻分六礼,“一曰纳采,二曰向名,三曰纳吉,四曰纳征,五曰请期,六曰亲迎。”
而娶妾则很简单,选个日子把人接上,然后悄悄地从府后小门进去就算完成。
魏延这回娶妾,虽然没有娶妻那般烦琐,可是接人的时候却很大张其鼓,不但派了自己的亲卫过来护送,听说还专门从南郑城里Jing心挑选了“全合人”的迎女客(也就是伴娘)。
所谓全合人,也就是婚姻美满幸福,有儿有女,家人俱全等等诸多条件都满足的妇人。
听说他要在南郑城里大摆酒宴,还专门派人请人不少世家的人。
关键是请的那些人,全是曾给他提过亲事的人家。
这老家伙,恶心人简直恶心到某一种境界了。
今天的营寨,没有往日的琅琅读书声,也没有干活的喧闹声,比往日安静了很多。
秦汉时的婚礼,端正庄重,不像后世那般,还有吹拉弹唱之类的,完全是在一种肃穆的氛围中进行。
可能在此时的人看来,婚姻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不可儿戏。
所以连婚服也是让人觉得肃然起敬的玄黑色。
冯永的心情很不好,一整天都呆在屋里,就连已经带着匠人回到营寨的赵广都觉察出来兄长情绪有些不高,所以除了阿梅按时送些饭食进来,都没有人敢过来触他的霉头。
“主君,魏家娘子说在临走前,想见见主君。”
阿梅又一次在轻轻地敲门,得了冯永的允许后,进来温声地说了一句。
“嗯?”
从发呆清醒过来的冯永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好歹魏家娘子也是从冯庄里出去的,临走前,与冯永这个主家见上一面,是应该的。
“嗯,好,我知道了,等会我去看看她。”
“魏家娘子说了,她那里人多,不方便,有些话,想单独对主君说。”
冯永这才想起,她那里应该有魏延派过来的人,估计是有些话不想让他们知道。
当下点点头,说道,“那成,你叫她过来吧。”
魏家娘子很快来了,身着玄色纯衣纁袡礼服,头发全部梳到了头顶,然后用玉钗盘好,因为早年生活贫苦而过早产生皱纹的脸上,此时被人巧手打扮一番,竟然把那皱纹给隐去。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今天的大喜之日,她的脸上竟是多了几分光彩,让人觉得有了几分韵味。
她的身后,跟着狗子,也换了一身衣裳,束起头发,干干净净的模样,让人根本不相信是一个庄户的孩子。
“这身衣裳,看起来不太适合今天的喜庆,要不要换一身?”
冯永指了指狗子身上的衣服。
衣服很干净,可是却一眼看出是麻布所做,连最基本的染色都没有。
“谢过主家,不用了。”魏家娘子笑着摇摇头,“魏将军那里,给这孩子送来不少衣服呢,妾身没让他穿。这身衣服,是妾身亲手做的,不丢人。”
说着,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婚服,“今日嫁过去的是妾身,穿着魏将军送过来的衣服是应当,但这孩子,还要等明日才能换上。”
冯永长舒了一口气,看了看魏家娘子,仿佛今日才明白这个普通的妇人,点了点头,“我先前还一直担心你,看来这回是我多余了。”
懂分寸,有底线,明事理,这个妇人进了魏府,就算一开始会吃点亏,但后面总是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她穿上嫁衣,表明她愿意嫁,但狗子没穿魏延送过来的衣服,表明在她没真正嫁过去之前,狗子仍然算不得他的儿子——或者说她在等魏延的一个承诺,对狗子承认的承诺。
“你这番做法,就不怕魏将军心怀芥蒂?”
“妾身能得今日,已是享了不敢想像的福分,以后之事,早已不在意。唯一所担心的,就是这个孩子。魏将军若是真心喜爱他,自会明白妾身苦衷。若只是拿这孩子做个借口,那妾身这般做法也能早看清明白魏将军之意,只好想办法不让他跟着受累就是。”
冯永不得不正眼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