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拄着拐杖到阿楹家院外深窄的围墙外时,却听见了鞭起鞭落的声音,还有小女娃在院中哭喊着认错,说再也不偷吃杏子了。
“这杏子是给你哥留的!你个混账东西!你一个女娃吃这些做什么?”
女娃母亲的语气鄙夷。
父亲的鞭条挥在她身上。
那彻骨的哭声,再后来许多时候都还回响在魏先凤的噩梦中。
一墙之隔,却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她老婆子风评不好,无论无何苦口婆心都没人会相信。
她年纪大了,却还是见不得那自小就吃苦的小女娃子被当成众矢之首围在中间,那些真正有罪的、恶毒之人却逍遥自在。
魏先凤含泪,声音仓促沙哑。
“恶有恶报,善有善报,阿楹这种种都由我老婆子来承担吧!”
阿楹处于半失智状态,虽然眼眶里在流泪,但是手却不受控制地穿过了老婆子的胸口,口中念念有词,其场景割裂又让人震撼。
那老婆子估计都没想到会死在阿楹手中吧。
阿楹还在碎碎念着:“是女子,不是男子…夫君我没找到好的身子…”
老婆子骤然倒在地上,阿楹像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些什么一样,在原地停顿几秒后,也像发疯失智似的胡乱攻击人。
南宫信先是点了那几个梦游的人的xue让他们晕倒,防止靠近棺材。
他也想做得像祝如疏一般干脆,只是这样师姐定然会生气。
沈若烟提着软剑先一步冲上去跟阿楹对打。
林鹭窝在祝如疏怀中却想,她这苦是不是白受了?
她挡剑的目的不只是挣好感度这么简单,还有想要从根源上断绝祝如疏因为沈若烟受伤而黑化,最终杀了阿楹这个结局。
只是阿楹最终还是失智了,只是这一次,瞎眼老太婆是她自己杀的。
而她却似乎要所有人赔着一条命。
林鹭恐再生变故,便道。
“师兄,你…你快去帮沈师姐,她一个人肯定打不不过阿楹。将我放在地上便好,我…我无事。”
谁知祝如疏之时将她紧紧地禁锢在怀中,却丝毫没有要去帮沈若烟的意思。
他却轻飘飘出声,在耳旁问林鹭。
“疼吗?”
生死
少年眉目又冷又淡,身后背景中的雨shi漉漉淋在他脆弱单薄的后背,蝴蝶骨宛若煽动,白裳有些透了,他吐字却有种说不出的柔和,身旁的剑却相当冷冽。
那柔和像是一种错觉,惹人误入温柔陷阱的错觉。
林鹭愣了一瞬,不疼,至少是现在,因为系统的屏蔽痛觉功能,让她着了女主一剑误伤,还能在这里意识清晰同祝如疏讲话。
“我没事,师兄。”
少女脸色惨白,却咬紧唇瓣,直摇头。
随即她又焦急催促道。
“师兄你快去!”
祝如疏头一歪,方才还柔和的笑敛了回去,只剩那一副笑容躯壳犹如假面,暗淡星眸中不含半分笑意。
他觉得这个师妹偶尔会很奇怪。
有时会离他很近,有时又会将他推得很远。
少年将她放在地上,灭灾剑端杵着地面,划过之后发出相当刺耳的声音,他只笑却不言。
林鹭一边观察祝如疏的神色,一边看着沈若烟那边的场景。
沈若烟的功夫自然不差,再加上有南宫信助阵自然也还没有落下风。
南宫信并非不强,而是因为他尚在成长期,作为成长型男主是越往后越厉害的。
而阿楹的武器有那尖利的爪牙,她一袭红衣在雨中翻飞,沈若烟舍弃了伞,一身靛蓝衣裳,手持剑,两人俨然成了一浓一淡鲜明对比。
虽说祝如疏答应了,林鹭瞧着少年同往日里毫无差别的神色,只是眉目见似有缓缓流淌的,浓稠瑰丽的涓然笑意。
林鹭觉得,一般祝如疏笑得越好看天真,那么他即将作出的事便越是残忍粗暴。
这会儿不该为沈若烟担心了,该被怜悯之人是阿楹。
一番过去,沈若烟也落了下风,那棺材如同她的法器,开了一条狰狞黝黑的口子,黑色的烟雾苒苒往外露,如同源源不断的力量落在阿楹身上,还有一些如同长长的触手,朝着沈若烟去了。
如果说一个小boss男女主都打不过,那么祝如疏在这其中究竟起了些什么作用?
他到底有多强,功力又有多深不可测,这是林鹭不敢想的。
林鹭再细想,就眼前的场景,若是祝如疏不救,那么今天沈若烟和南宫信必定就要死在这里了。
虽说祝如疏是答应了,但是少年始终手上持着剑,犹如伫立的松,挺拔地立在她身旁,看那神色,像是在听声看戏。
他那副饶有趣味的模样,似乎女主死了都同他没关系。
林鹭看着他的模样,又觉得他这个攻略对象的心思真不是一般人能猜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