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异常,没有和旁人多接触,什么都没有……沈鸢不禁有些灰心丧气,难不成昨日是她弄错了?那位赵叔身上不是毕郁草,而只是其他气味相近之物的?
“赵叔所买的那些药材,除了医治哑疾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疗效呢?”沈鸢看着伙计,问出心底最后一个问题,“比如……心疾?”
伙计摇头道:“哑疾和心疾有着天壤之别,其用药自也完全不同,两者之间,没有任何关联。”
沈鸢紧了下手中玉佩,原以为能在此地问到些有用的消息,没想却是徒劳。该问的都已问过,眼下只能静待卫驰派出的人手,会否寻到有用的消息传回了。
“多谢如实相告。”沈鸢轻叹了口气,欲转身离开。
“姑娘留步,我忽然想起一事。”伙计开口叫住她,“半个月前,赵叔曾来店中买过一次药。”
“羌活、五加皮、防风、牛膝、杜仲,还有麻黄和全蝎。”伙计低头沉思,“当时买的就是这些,全是用来医治心疾的药材。”
沈鸢心口一紧,驻足静静听着。
“那日是大雪后的第二日,天气冷得很,街上根本没几个人,我本想早早关店休息,只因赵叔忽然来买药,方才耽搁了片刻。”伙计缓缓说道,“也是因为天气太冷,后面几日,我未再开铺,只顾在后院房中取暖睡觉,方才忘了此事。”
白鹤镇与上京相隔四十余里地,天气相差不大,伙计所言的大雪后的第二日,时间当与京中大雪相差不多。也就是说,赵叔买药的时间,和父亲旧疾复发的时间,也相差不多。
心跳不禁快了几分,沈鸢深吸口气,继续问道:“那位赵叔不会说话,你是如何同他交流的?又是如何知道他想买什么药的?”
“我正想和姑娘说此事,”伙计神色认真道,“那日赵叔是拿了张药方来店中抓药的。”
“纸上的字迹整齐隽秀,赵叔并不识字,那药方定不是出自他手。”
双手不可抑制地握紧了:“那张药方,现在何处?”
“未有留下,赵叔当日便拿回了,”伙计说着顿了一下,又开口道,“不过在下看得出来,那字迹当是左手所书。”
沈鸢呼吸一窒。
左手,崔默便是用左手写字的。
眼下她几乎可以断定,赵叔和崔默之间定然有所关联。崔默和父亲同患有心疾,大雪之后,因天气严寒复发,崔默孤身一人,行走不便,便寻了赵叔帮他外出买药。而赵叔身上毕郁草的气味,必是崔默所留,没想崔默外逃,连毕郁草都带了,当真是筹谋已久。
卫驰已然派人跟着赵叔了,一夜过去,若崔默藏身在他住处,必然已有所发现。迟迟未有消息传回,只能是崔默藏身在其他地方。旁的药材还好说,毕郁草气味特殊,赵叔身上既有毕郁草的气味,那么近期定然与崔默有过接触。只要循着这条线索,当不会有错。
但,崔默究竟藏身在哪呢?
“你可知赵叔住在何处?”沈鸢开口,又问了和昨日同样的问题。
“具体位置在下当真不知,只知道在东面,东郊有处村落,赵叔一直住在那里。”伙计如实道,昨日他所言非虚。
沈鸢点头:“我知道了,多谢。”
“劳烦给我开些治疗头风的方子,”她以此为由,外出来此,便不能空手回去。
伙计点头应好,很快递上两包药材。
沈鸢接过药材,却未马上离开,只伫立原地,似还有什么话想要说。
“姑娘还有什么想问的,尽管开口。”伙计见其欲言又止,主动道。
“劳烦再给我拿些药来,”沈鸢声音低下来,掩在白纱下的面庞,神情黯淡,“要避子用的那种药丸。”
伙计怔一下,神情很快恢复自然,只点头应了声“好”,便转身入了库房取药。
若说方才他心中还有疑问,为何眼前姑娘要在今日单独来此询问,而非昨日一次问个清楚,那么眼下,听到她要买的药材,便已明白过来了。
库房房门阖上,伙计将装着药丸的瓷瓶双手递上。银子照实收下,没再说话。
不难听出眼前姑娘是为寻人而来,那人许和赵叔有关。掌柜曾交代过,叫他留意镇上之人,还曾给他看过画像,不知眼前姑娘所寻之人和掌柜是否相同。她既持有玉佩,便算是自己人,伙计见其转身离开,好心开口提醒道:“姑娘若要去东郊的村落寻人,最好不要只身前往。”
“东郊村落所住,多是镇上生活落魄之人,且好些房屋年久失修,甚至还有地陷危险。”
沈鸢眼睛亮了一下:“地陷?”
“是啊,半年前还有塌方,有村民摔断了腿脚,我亲自过去,给人看得诊,”伙计说着,顿了一下,“幸好那里住的人少,没人伤亡。”
“你说得这些事情,外人可知晓?”沈鸢问。
“东郊穷苦偏僻,自是无人问津。”
“东郊的看诊,镇上无其他大夫会去的,我也是看村民可怜,方才去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