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安静静地听着,看到季幕一脸幸福的样子,心里也有些痒痒,不害臊地说:“等我和肖承结婚了,它就有玩伴了。”
季幕却不知道自己到时候会不会还在这里,因此,他只是对陆泽安抱歉地笑了笑,并未应下来。
陆泽安一直留到了晚饭点,肖承有事先离开了。张嫂很久没和陆泽安聊天了,高兴之余,她又做了一桌子好菜。
哪知道顾远琛工作上有些事情要临时去公司一趟,这顿饭就只剩下三个人吃了。
张嫂已经习惯了顾远琛在吃晚饭这件事上放鸽子的行为,照常给季幕夹菜,关心地要他趁热吃。
眼下寒风起,最是要滋补的时节。张嫂的花生炖猪脚很滋补,她给季幕和陆泽安一人盛上一碗汤,笑盈盈地给他们剥虾。餐桌上的果盘里依然放着洗净的草莓,季幕始终吃不腻。
“张嫂您自己吃吧,我自己剥。”陆泽安是个自来熟,连连夸张嫂比自家的阿姨做饭好吃,惹得张嫂开心得厉害。
倒是季幕,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没喝几口猪脚汤就想吐。兴许是太荤腥了,他喝不太下。碍于这是张嫂特意为他煮的,他又喝了两口才放下。
肚子里传来轻微的刺痛,和上次一样。
应该是肚子里的小家伙不经夸,才说它安分,就再次闹腾起来。季幕额角有隐隐的汗水,他轻轻抚摸着肚子,一点胃口都没了。
过了好一会儿,这种反常的感觉才下去了几分。
为了不影响大家的食欲,季幕草草地又扒了几口饭才彻底放下了碗筷。陆泽安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担心地给他抚背:“怎么了,想吐吗?”
张嫂忧心忡忡地走到季幕身旁:“都快六个月了,照理说不该再吐了呀。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我们赶紧去趟医院吧。”
“没事,就是想吐。”季幕摆了摆手,喉咙里涌上一阵酸苦,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一个人去卫生间待了老半天,算是把刚才吃的东西都呕出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陆泽安来看他,情绪起伏太大,他四肢都很无力。
张嫂很担心他,在外敲了敲门:“季少爷,您没事吧?”
“没,我没——”还没说完,季幕扶着水池干呕起来。
然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腹中的孩子在疯狂地长大,一天三小时的安抚信息素已经无法满足它。
可季幕不知道。
oga怀胎五个月到六个月,是最需要信息素的阶段,不少alpha都会在这个期间多次请假回家陪伴自己的oga,等这阵子过去了,孕期的oga就会好受一点。
当然,如果alpha没办法及时陪伴在自己的oga身边,那么oga为了安抚自己的孕期不良反应,会释放出大量自己的安抚信息素来缓和这种情况。
季幕情况特殊,原本就生活在贫瘠土壤中的种子,在尝过一次雨水的清甜后,便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继续在干燥的泥沙中度日。
它不断地让季幕难受,蛮不讲理地想要索求一丝安抚信息素。
它想要快快长大。
哪怕只有一点,它都能心满意足。
这小家伙是被顾远琛浓郁的苦茶信息素宠坏了,现在是一点点苦都吃不起了。
季幕身心都是空的,他快把自己呕空了。他的腺体隐隐发痒,却无法产生一点点的信息素。没有信息素的oga是一座被掏空的城池,无法在其中孕育春天。他满身的冷汗,颤抖着手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张嫂满头大汗,刚挂掉给顾远琛的电话,她上前搀扶住他:“季少爷您要吓死我了,我们快去医院吧!”
陆泽安从没见过这种场景,脑子里总闪过电视剧里的“一尸两命”,顿时面色苍白,被吓得口齿不清:“坐、坐我的车,我的车快!”
季幕却难以移动一步,他茫然地抬头,被空虚支配。他的身体在渴求什么,这个家中此刻正缺少着什么。他不愿意同陆泽安一起去毫无苦茶信息素的车内,他口干舌燥,却连一口水都不想喝。
“不去……我不去医院,我要回房间。”他哭着说,“那里有信息素……”
医院没有他要的东西,唯有安抚孩子的信息素才可以缓解他的痛苦。
话罢,季幕瘫倒在墙边,没有力气站起来。
张嫂是个小个子的beta,个头还没季幕高,她急得满头大汗,正要去找屋外的保镖帮忙时,陆泽安猛地一把抱起了季幕,把他送回了卧室。
季幕躺倒在床上,将脸埋进自己的被褥中,从中寻找一丝顾远琛之前进他卧室留下来的安抚信息素。幸亏张嫂今天没有给他换一床被褥,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难道要在这种时候给顾远琛打一个求救电话吗?他已经麻烦顾远琛那么多,顾远琛也对他够好了。
为什么他连怀个孕,都这么坎坷?
季幕的情绪陷入低谷,好像离开被褥中那一丝安抚信息素就会即刻死去。
他脑中开始不断浮现出以前的事情,仿佛在试图打破现在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