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苇,在宗门金玉谱牒上边,就用了本名。
“老剑仙”凭借剑匣内藏着的那盏续命灯转世,岁除宫极有诚意,拿出了一副飞升境剑修的珍稀仙蜕。
这些日子,“道童”模样的纳兰烧苇经常去鹳雀楼,找那个高平下棋,用纳兰烧苇自己的话说就是棋力相当,有输有赢。
程荃说话一向直截了当,用屁股想都知道你就没赢过一次,屡败屡战,精神可嘉,难怪上辈子可以当剑仙。
纳兰烧苇也懒得跟这个嘴欠的家伙一般见识。
张元伯问道:“李药师是跟宫主手谈,还是与高平下棋?”
纳兰烧苇说道:“何必高平出马,我来负责待客,也是不差的。”
高平是岁除宫的掌籍道官,还有个头衔叫“文学”,拥有两个道号,“太行”和“走戈”。
成了棋友,加上高平对弈的时候,喜欢与纳兰烧苇询问剑气长城最后那场战事的细节,一来二去就混熟了,不苟言笑的高平就多聊了几句,自称是一个败军之将,罪无可赦的亡国罪人。如今无事可做,就只想要纸上谈兵一场。
纳兰烧苇也不愿意刨根问底。
关于浩然、五彩两座天下,那个好像无所不知的宫主吴霜降,给纳兰烧苇透露了不少内幕。
纳兰彩焕这孩子,混得不错,都当上雨龙宗的宗主了。
高野侯是纳兰家族的女婿,如今更是飞升城泉府的头把交椅。
一听到“出马”,虞俦就开始浮想联翩了,想要跟她打个商量,自己今晚能不能骑一次马,他悄悄抬起手肘,“本想”轻轻敲一下道侣的胳膊,“一个不小心”,撞山了。
结果就被谢春条一巴掌摔在脸上,耳光响亮,打得汉子差点没当场趴在地上。
站在歇龙台山巅,看了眼岸边的鹳雀楼,李药师忍不住感叹一句,“欲上高楼去避愁,原来高处都是愁,只等愁客带下楼。”
功成身退之后,死而为灵,承受香火祭祀,再到进入白玉京灵宝城隐居避世。
李药师其实一直维系着阴神出窍远游的状态,分身当个行走人间的云游郎中,悬壶济世,金针度人。
作为私人道场的显灵观内,真身所在的书房,则被李药师命名为“有道室”。
前不久,灵宝城曾经有一位女子副城主,登门拜访显灵观,言下之意,是希望李药师能够出山,统率一城两楼辖境内的道官。
但是李药师只给一句类似谶语的答话,“太平花接海棠花。”
其实像李药师这样的英灵,白玉京五城十二楼还有不少,或显或隐。
至于具体数量,李药师没有细究,想来至少在三百以上。
此刻岁除宫,其实还有比李药师和张铣更早来此做客的师徒三人。
只是他们暂时隐居在一处山水秘境撮合山那边。
宝鳞的两位亲传弟子,吕蚁和邱寓意如今都见着了那个蔡道煌,尤其是那位少女剑修,最喜欢与这位老先生问些历史上的天作之合姻缘。练剑之余,其实对这些并不感兴趣的少年,就只是看着她与蔡道煌问这问那,少年眼中都是少女。
宝鳞已经得知那位道号巨岳的高孤,天下炼丹第一人,已经同时卸任华阳宫宫主和地肺山山主。
这本身就是一种华阳宫与岁除宫的遥遥打招呼。
这意味着那场具体时日暂时未定的问道白玉京,高孤肯定会与她和吴霜降同行。
既然吴霜降先前亲口承诺,他会亲自指点两位嫡传弟子的修行。
闻弦知雅意,宝鳞再笨,就猜到某个真相了。
接下来那场联袂问道白玉京,她心存死志,做好了一去不回的打算。最终结果也肯定如此。
但是吴霜降却留有后手,还能活着返回岁除宫。至于他如何做到这种事,宝鳞没兴趣知道。
这没什么。宝鳞没什么不甘心的。
如此最好。
他们这些擅长下棋的,不都有先手中盘和收官。
秘州。
位于青冥天下最北方,山运雄厚,一州山脉绵延却都不高,唯有闰月峰,一枝独秀,高出万千群山。
闰月峰的山脚有条弱水流过。
月明星稀,坐在此山巅,修士仿佛抬手就可以摘下一轮明月。
陆台醉卧大石上,双手枕头,翘起腿,身边坐着一心想要睡他的袁滢。
袁滢好奇问道:“你怎么多出个副宗主头衔了?”
按照先前约定好的排排坐吃果果,尚未过门的夫君陆台,他就只是顶替辛苦,当个首席供奉。
结果各州山水邸报,都不是这么说的。
袁滢当然不介意这种事情,只是师行辕就有点怨言了,她倒不是嫉妒陆台多个虚头巴脑的“显赫”身份,说是这种事情都不跟大伙儿打个商量,先前师行辕为此离开茅屋,跑去找陆台兴师问罪,当时忙着制作墨模的副宗主大人,抬起双手,双指并拢,轮番戳向那位气势汹汹的女冠,一口一个放肆、大胆,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