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驳回又驳回!我们已经一退再退,退无可退了。”
“殿下好歹也是我们老师,他难道不知万岁和太子掌权会对我们动手?眼下我们不过想要自保罢了!”
京城官吏坊内,当王克俭得知成德的奏疏再度被退回时,他们二人当即便坐不住了。
朱由检那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让他们打心底的有些心慌。
眼下他们一退再退,可对方似乎不打算给他们留活路。
“孙传庭、洪承畴已经在江南查案了,下面的人瞒着我们偷拿偷取了许多,这被查出来,或许会牵连我们。”
张孝存忍不住开口,闻言的成德顿了顿,手上的茶杯似乎瞬间变得滚烫。
他在众人面前,rou眼可见的皱眉,随后强压着脾气询问:
“仅仅是偷拿偷取,你觉得能牵连到我们吗?”
“自己派人查查,他们到底是偷拿偷取,还是干了别的事情。”
“当年穷的吃不上饭,说吃一口饱饭就足够,现在做了官,光吃饭不够了,还得侵占田亩、强加杂税是不是?”
成德不知道下面的人干了什么,但在大明的官场,官员能干的事情也就这些。
不说别的,百姓迁移后留下的田地,只要官员有心,完全可以弄出一堆七大姑八大姨,然后靠着虚名来分走数百上千亩土地。
说下面哪些官员个个清正廉洁,分地公平,成德压根不相信,无非就是贪多贪少的问题罢了。
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贪污,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
“孙传庭这厮先是巡视江南,又巡视西南,每个方向都是我们安排官员最多的地方,我看他是要和我们不死不休!”
王克俭攥紧了手中的书信,对孙传庭的不满已经达到了极限。
不光是他,可以说现在的燕山之中,没有一个人不恨孙传庭的。
当年陕北民变,孙传庭一口气砍了上万燕山官员,这是血仇,谁能忘却?
能忘却的,早就转头金铉那鹰犬门下了。
一想到金铉,王克俭也对成德不满道:“金铉聚拢了那么多污秽,我们在都察院、大理寺、刑部都有人,为何还不动手?”
“动手?怎么动?”成德皱眉反问王克俭,让王克俭一时语塞。
“除了一部分有把柄的人被惩治外,其它聚集在那边的人不是廉吏就是清官,你拿什么动手?”
“我就不信他们屁股那么干净!”王克俭不服的开口,在他看来没有官员不贪的。
“哼……”看着王克俭无能咆哮,成德冷哼一声:“你不相信,你就去查好了!”
“我……”见成德这么说,王克俭也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了,于是连忙忍下脾气,作揖道歉:
“是我鲁莽了,请学长见谅……”
“好了好了……”见王克俭冒犯了成德,张孝存也站出来打圆场道:
“眼下的关键在于洪承畴和孙传庭的举动是不是齐王授意的,或者是齐王还是万岁。”
“另外,我不相信他们能一口气更换那么多官员。”
“天下府学每岁毕业者多不过二十万,寡不过七八万,除非要用官学学子作为官员,不然无法一口气更换那么多官员。”
“更何况,眼下山西鼠疫,天下大旱,江南近来又有洪涝发生正是用人的节骨眼上。”
“贸然更换官员,那朝廷的办事效率下降,死的可不仅仅是我们,而是地方上的百姓。”
到了关键时刻,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张孝存他们反而把百姓当人来看了,这让成德忍不住轻嗤。
“赋税一事怎么办?还要继续拖着吗?”
王克俭询问成德,成德闻言也坦然道:
“各地的赋税延迟对朝廷的威胁并不大,想必你们也看出来了。”
“既然威胁不大,那我们手上就没有太多牌可以打了。”
“你们二人询问一下其它人,看看这件事情可还有人固执,若是没有,早早把赋税交上来吧。”
成德并不支持延迟赋税上缴,这个方法是张懋才和李德茂两人提出的。
所以他对王克俭二人的话,也就是让二人转告张懋才和李德茂,别搞那些事情了,老老实实再退一步比什么都管用,殿下不可能被他们威胁。
“这……”
王克俭二人有些犹豫,成德见状,当即端茶表示送客。
二人见状也不愿意久留,连作揖都没有便转身离开。
伴随着二人的离开,一只只信鸽也被放飞,经过数天跋涉,最后抵达了西域的安西城。
信鸽抵达时,在此的李德茂和张懋才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只是面对成德建议,张懋才暴躁的拍桌:
“我早说过,成德的心始终在殿下那边。”
“现在江南的事情已经被曝光,若是西南也出现意外,那往上追究,他都察院肯定不会牵扯太多事情,但这些官员都是你我任命的,你我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