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十里秦淮,有卖画糖人的,也有卖麦芽糖的,还有围在道路边玩相扑和看相扑的人。
此外还有穿着蒙古服饰的杂技人,头顶着一叠三四米的高帽,走来走去,拍铜锣敲鼓子那叫一个稳当。
路边治疗小孩疾病的济民药局坐满了带孩子看病的家长,孩子反而活蹦乱跳的和其他人的孩子玩起了摔跤,一点都不像得病的模样。
几个四五十岁的老叟还一边走,一边摇晃着刚买来的拨浪鼓,逗着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几个孙儿。
最巧的就是朱由校看见了一个叫做“典车”的店铺,居然是租三轮车和骑自行车在南京城里带人赶东赶西的“大明版出租车”。
道路两旁不全是店铺,也有人住的院子,而今天还有人婚嫁,迎亲的队伍敲锣打鼓,路边院子的门立马被打开。
几个小屁孩站在门口,含着自己的手指头就冲迎亲的队伍围了上去,一口一个百年白头,小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
骑在驴背上的新郎官一高兴,将怀中竹娄饴糖抓出一把,就递给了几个小屁孩。
望着这一幕、任谁都想不到,在距离他们几里外的龙江码头上,居然有十几万衣不蔽体的饥民。
对于饥民,大明传统百姓的态度便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地域歧视不管是哪个时代都会有,城里人瞧不起乡下人的各种典故也传了几千年。
放在大明,这些典故依旧管用。
朱由校逛了一圈,趁机还去看了看唱戏的和其他相扑、摔跤等玩意。
逛了两个多时辰,才感觉天色有些晚了,加上肚子有些饿,于是找了一个挂羊头卖猪、羊肉的店铺,坐下就叫嚷了起来。
“掌柜的,熟羊肉一斤几文钱?”朱由校大声道,他好久没有出来逛逛街了。
“价牌在那里挂着呢,尊驾……”
掌柜的一边从锅里捞肉,一边交给旁边掌刀的切肉,而朱由校转头一看,立马看见了木质的价牌。
熟羊肉二十六文一斤,凉猪肉三十文一斤……
“诶、店家,都天启二十一年了,这猪肉怎么还是比羊肉贵啊?”
看着比羊肉贵上快一半的猪肉,朱由校好奇的询问,毕竟自从大明引进大白猪以来,猪肉价格就直线腰斩。
另外,他倒不生气人家把猪这个字符写出来,毕竟大明百姓这样我行我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晚明风气开放,皇帝自己都把猪叫猪,除了朱厚照,还没哪个皇帝觉得这样不好。
“砰!”
菜刀砍在肉上,那掌柜也在将一份肉切好后解释道:
“大灾之年,肉价贵很正常,羊肉便宜是因为北边的御马监南场在江淮一带的涂滩养了十几万只羊,而百姓的大白猪都留着自己吃,因此自然便宜了。”
“那先给我们来二斤羊肉,二斤猪脚肉,有蘸料吧?”朱由校脸上的苹果肌慢慢凸起,脸上的笑容也代表了他聊的挺高兴的。
“尊驾你这话说的,我们这么大个店铺,还能没有了蘸料?”说着、店家就准备捞肉,然后招呼店小二给朱由校他们上蘸料。
一大碗的老酱油和辣椒蘸碟被送上来摆在了桌上,那店家手速也快,没有几个呼吸,两盘满当的肉就送上来了。
“尊驾,我们这里还有阳春小面,五文钱一碗,若是不够吃,尽管点!”
“知道了……”听到耳边传来的店家声音,朱由校笑着应了应,但转头又对魏良卿二人交代道:
“这小面三年价格翻了两倍有余,这物价,南京百姓活得下去吗?”
“这……”魏良卿二人对视一眼,面露难色。
他们这表情一出,朱由校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因此不由皱眉呵声:
“说!”
下午五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