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喉间咽了咽,“母妃,我们去求父皇吧!父皇一定不会不管我的,父皇一定……”
刘妃眸间氤氲,“我们斗不过皇后的,安平,娘让你自幼跟着皇后,便是因为在这宫中,只有皇后默许,旁人才能护得住你。你还不明白吗?眼下你根本见不到你父皇,或者你一开口,宴书臣要么死,要么被折磨得生不如死,你当真要看他这样吗?”
安平红了眼眶,“我要看他怎样!”
“安平!这就是命,娘不希望你和你二哥与皇后斗,与东宫斗,这些世家出来的皇后与东宫,手中都是沾血的手段,娘只想你和你二哥都安稳活着……”
“是你告诉皇后的宴书臣是不是?”安平红着眼睛看她。
刘妃默认,“母妃是为了你好。”
安平双目噙泪,“你怎么就知道有一日皇后不会逼死我和二哥?”
刘妃微恼,“胡闹!”
安平抹泪,“你终日就知道忍忍忍忍,要忍到什么时候?”
刘妃咬唇,“忍到你们兄妹二人活命!”
安平轻哂一声,摔门而出……
熄了灯的寝宫里,一片黑暗,一丝星火都没有。
安平抱膝靠在床榻上,只觉周遭都是冰冷的。
她那么喜欢宴书臣,这么苟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皇后与母妃的话,似是梦魇般,深深印在她脑海里。
—— 宴书臣那么干净一个人,两袖清风读书郎一个,可经不住这宫中和朝中的手段,你看护好了,千万不要毁在你手里,母后也怕你受不住……
她冷不丁寒颤,她害怕宴书臣会落在皇后手中。
宴书臣为何要被她蹉跎……
七月盛夏,宴书臣同白芷学院的学子一道游学回来。
洛城集会确实是近年来少有的盛会,与周遭诸国的大儒和学子一道探讨,收获颇丰,也更坚定了他日后想去游学的念头。
安平喜欢看游记,其实是心中向往各处的山水。
他同她一道,便可看尽天下山水,去尽列国游学,这于他来讲,当是人生最惬意之事。
他从未有过如此憧憬的念头,似是,近在咫尺,又在不远将来。
他许久未见安平了,在京郊暂歇时,他俯身折了一只花,轻轻嗅了嗅。
旁人都往白芷书院回,他在入了北城门口下了马车,往城西苑落去。
只要他去,多晚她都会来。
他与她两月未见,他知晓她一定也想念他。
她知晓他今日回京,她一定会等他。
城西苑落,侍卫却鲜有拦下他,“宴公子,殿下说,若是见到宴公子,则告诉宴公子一声,今日她不见宴公子了。”
他诧异,“她在吗?”
侍卫尴尬笑了笑,没有应声。
“可是出什么事了?”他心中有些担心,但话音刚落,却忽得听到苑中说话的声音,他知晓她在,却不知在同他置什么气。
宴书臣轻叹一声,将手中的花递给眼前侍卫,“劳烦转交殿下,我先走了。”
她惯来脾气不好,这回,许是又嫌他路上耽搁了。
也罢,等他气消的,否则又要在苑外等一整宿。
宴书臣离开。
安平拿着手中那只花,瞬间shi了脸庞。
翌日,阮鹏程来寻宴书臣,“洛城的讲堂如何?”
宴书臣笑,“收获颇丰,之前还是见过的人和事太少,日后一定要四处游历求学,定桩美事。”
阮鹏程也笑,“你真是只读圣贤书的人。”
宴书臣伸手揽上他肩膀,“你做官就好啦,日后我有你做靠山,可以安稳求学。”
“去!”阮鹏程没好气。
两人一面往学堂去,一面听前方的人议论纷纷,说安平公主来了。他微怔,既而眸间浮上喜悦,有人应当是消气了,是特意来找他的。
阮鹏程看他,“你做什么,听到安平公主几个字,眼睛都直了!”
宴书臣笑而不语。
阮鹏程无语,忽得心中有些不好预感,“宴书臣,你早前说的姑娘不是安平公主吧……”
他诧异。
宴书臣笑笑,不认也不否认。
阮鹏程紧张,“那安平公主不是什么好人,你千万别被他耍了。”
宴书臣笑,“我有这么笨吗?她喜不喜欢我,我看不出来?”
阮鹏程顿时知晓出了事,当下扯他道了一处,“你最好早前不是同她一道,她……同汪佑吉走得近,这半月都来了好几次了,每回都同他一道下棋,游湖,听说,汪佑吉还留宿过她在京中的苑落……”
宴书臣忽得停下脚步,脸色微沉。
忽得想起昨夜,她分明在,但是未见他……
宴书臣脸色越渐难看,但脑海中却又份外理智,不可能。
阮鹏程扯了扯他的衣袖,他抬眸看去,见汪佑吉同安平走在一处,言辞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