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卷起滚滚烟尘,载着程诺诺离开了。
村里人都望着远去的汽车,议论纷纷:“程诺诺果然是疯了。”
“沈家真是有良心!还把她接回上海治病呢!”
在这议论纷纷里,程遥遥抱着小猫,跟谢昭一块转身离开了。
背后还依稀飘过一句:“可不是,沈晏父亲可是大领导,真仁义!”
程遥遥绯色的唇弯了一弯,仁义?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她只是想让程诺诺活着去坐牢,沈父却是直接把人弄去了Jing神病院。
就算在二十一世纪,华国绝大多数的Jing神病院情况都很糟糕。特别是有攻击性的病人,日日都被捆在狭窄的病床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为了方便管理,还日日注射镇定剂,长期下去,好端端的人也被整疯了。
这个年代的Jing神病院,只会更可怕。
程遥遥想着刚才程诺诺离开时那副绝望神情,明明艳阳高照,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谢昭看着她道:“妹妹,吓到了?”
“没有。”程遥遥摇摇头,道:“我只是在想,程诺诺这回被关进Jing神病院,不知道我爸……他会怎么样。”
谢昭道:“这是她咎由自取。留了一条命,已经是她运气好。”
程诺诺托魏淑英向上海寄去好几封信,内容全是要挟之语,口口声声直指“□□”“举报”,却不知沈晏父亲是何等人物,哪里能被她妨碍前程。
谢昭揉了揉程遥遥发丝:“别想了。”
程遥遥乖乖点头,心里也算放下一块大石头。她也想过跟程诺诺井水不犯河水,结果是差点被程诺诺害死在山上。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程诺诺在甜水村一天,她就不得安生一天。这回好了,沈家无论是为了沈晏还是沈父的前途,程诺诺都不可能再出现在世人眼前了。
至于程征……程遥遥悄悄把程征给自己的存折塞回了他的口袋里,里头程征存进去的一千块还没有动。
谢家宅子外墙被燎得黑了一片,所幸并没真正损坏什么。其他几户人家或多或少都有损失,程征赔偿了不少钱。这一千块,对程征来说能解燃眉之急。
程遥遥自此把程诺诺抛到了脑后,抱着酿酿高高兴兴回了家。
今早谢昭和程遥遥出门时,在半道上就见路边蹲坐着一只雪白漂亮的小白猫。
小白猫比先前长大了一点,毛发有些乱。程遥遥有些不确定地叫了声“酿酿”,小白猫冲他们“咪呜”一声,矜持又淡定,不是酿酿还能是哪只小白猫?
酿酿是只放纵不羁爱自由的小野猫,就算程遥遥做的猫饭再好吃,它一吃饱了仍然往外跑,还把犟犟拐走了一阵子。
上次在山上见过酿酿一次后,酿酿就再也没出现了,程遥遥还以为它再也不会回来了呢。
对于酿酿的回归,全家人都惊喜得很,其中最惊喜的当属犟犟了。
在家里嚣张跋扈的犟犟,在小酿酿跟前就变成了舔猫,围着酿酿献殷勤,又凑在酿酿身上嗅来嗅去,被酿酿一巴掌拍开了。
小胖狗怂怂更是兴高采烈,颠颠儿围着酿酿打转。
程遥遥满以为怂怂也要挨揍,没想到酿酿歪头看了看这只小胖狗,又嗅了嗅,相当宽容地咪了声。
犟犟整只小猫登时僵住了。
酿酿才不管它,只埋头在碗里大口大口吃着特制猫饭。怂怂还凑在它身边,偶尔嘴馋地偷吃一口,酿酿也不打它。
犟犟的小胖脸上露出凶光。程遥遥暗道不好,赶紧抱走不会看眼色的小胖狗,免得待会儿让犟犟揍了。
谢nainai絮絮叨叨道:“在外头饿坏了吧?真可怜,看着瘦了一大圈,毛都不光亮了。”
程遥遥觉得nainai有滤镜,看谁都瘦。酿酿明明胖了一圈好不好?
程遥遥和nainai各执己见,谢昭隔开两人:“我去大队上买条鱼,今晚做些好菜。”
程遥遥一愣:“啊,端午节刚过啊?”
谢nainai也笑道:“nainai今晚给你烧一锅柚子叶水洗澡!”
程遥遥这才明白过来。柚子叶水是去晦气的,送走程诺诺这个大瘟神,从此日子就平平安安了,当然得庆祝一番。
程遥遥便道:“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谢昭自然没有二话,程遥遥挎上小篮子,脚步轻盈地跟着谢昭出门了。
甜水村已进入初夏,满目葱茏绿意,柔风带着草木香和田野里烧杂草的烟气,路边人家自留的菜地里蜀葵盛开,乡气明艳的花朵相当富有生命力。
程遥遥陶醉地深吸一口清新空气,打从山上那件事后,她就很少出门,这些日子可把她闷坏了。
大队池塘今年养了鱼,卖给外村人三毛五一斤,卖给自己村里三毛,比猪rou便宜。村里人时常会买一条回家打牙祭或待客,外村人也经常骑车来买。
甜水村人不会做鱼,只用一点点菜籽油将鱼煎黄,再用多多的葱姜加水,也能炖出一锅nai白的鱼汤。或者把鱼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