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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柔宜娘,生了五个孩子后死去,幸福的嫂子们,每天在家洗衣做饭养育孩子伺候丈夫。如果躺着生孩子做奴才就是幸福,那为何男人怎么不拼命追求幸福?
不夜城的生活令斐斐明白一个道理,男人抢破头的才是好东西,权力、地位、金钱,一切安于室的都是枷锁与训诫,是对女人潜移默化的驯养,最可怕的莫过于被驯养的女人宣誓效忠主人,将不堪忍受的同|性|伙|伴视为仇敌。
有件事斐斐一直弄不懂,女人与男人为何思想差异这样大。
不夜城中的倡伎们见识到了无数卑劣的男人,但当极乐不夜城得到自由,她们可以重新生活时,仍然有很多女人选择跟男人走,在她们心中,这些男人与其他男人不一样,是“好男人”。可蜂窠中的男倡,明明前去寻欢作乐的多是同性,少见女人,但就因为这为数不多的,将他们视为玩物的女人,便令他们开始仇视女人,认为天底下的女人没一个好东西。
女人受到男人伤害,想的不是如何报复,而是“擦亮眼”,再找个“好男人”,继续“相信爱”,甚至会伤害自己来使对方痛苦;男人一旦受到女人伤害,哪怕只是擦破点油皮,都要立刻将全体女人当作虚荣、肤浅、无情无义的贱人,恨不得天底下女人死绝——斐斐不懂这是为什么?
一个女人受到悲惨的命运,男人们想的是编排她的香艳事迹,意|yIn她的身体媚态,反过来一个男人受到悲惨的命运,女人们却一窝蜂涌上去用爱与温柔感化抚慰——这又是为什么?
把共情男人的能力与泛滥的同情心用在同性身上,怎么就比心疼男人难?
雌性妖兽与人类女性截然不同,它们生而强壮、自由、顽强,疾风能够咬死非自愿生下的幼崽,当车吞噬雄性作为食物,就连还小的九霄都充满攻击性,从不畏惧从不退缩,如果人类女性如雌性妖兽那样有血性,何至于数千年来被压迫至此?
世俗的教导中,告诫女人要认命,要吃苦,要以被男人爱为荣,于是前仆后继的女人为了获取认可背叛自己的性别,仿佛没有男人人生便不算完整,而男人永远只想着飞黄腾达,顶多是在权势富贵到手之余,多睡两个无关紧要的女人。
“柔宜,你娘死得这样早,就是为了这样的幸福么?”
山腹寂静,斐斐的声音并不大,却振聋发聩,“人如果没有活着,死后就算得到再大的荣耀又有什么用?别忘了,你爹还在密室里偷偷养了一个女人。”
之后凤柔宜许久没有说话,斐斐以为是自己说到了她的痛处,令她意识到她爹并没有传闻中那样对她娘矢志不渝,却不曾想,凤柔宜并非因她的话羞恼,而是陷入之前的疑惑中。
早在密室看见那个女人开始,她就忍不住失神,盯着对方瞧个不停,但要她说出为何如此关注,凤柔宜又给不出理由,思来想去,只觉得熟悉,下意识想要亲近。
可惜当时没有太多时间让她去想,现在斐斐重提,凤柔宜便不受控制地思绪飞走,好一会儿,她问斐斐:“你说……为何要给她戴上面具?”
斐斐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之后回答道:“也不一定就是别人给她戴的,可能是她自己戴的,反正无论如何戴面具无非就那么几种原因,丑的不能看,美的不给看,再不然便是怕被人认出来。”
可凤宗主都已经将那女子囚于密室之中,难道还怕有人闯进去?
什么人值得他如此大费周章,囚于密室还要把脸遮挡住?
“从她脚上的锁链可以知道,自愿戴面具的可能性很小,柔宜,无论你爹在你心目中有多么完美,无论他有什么理由,他终究是把一个女子用锁链关在了不见天日的密室之中。”
凤柔宜沉默许久,才轻轻嗯了一声:“我知道。”
她不愿相信爹爹是这样的人,她想说爹爹一定有原因才这样做——可就算有,又怎样呢?到底是做了,不能不让人说。
两人走了许久也不见台阶有尽头,反倒是累得七荤八素,额头汗水不停,斐斐抹了把汗:“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觉得自己快要化了,你好歹也是铸剑宗的人,居然都不知道你爹的锻造室有密室,密室里又有密道?”
柔宜摇摇头:“爹爹他从不跟我说这些事。”
两人休息了会儿,如今回去的路必然是不通的,刚下来时斐斐便检查过,打开的地板瞬间合上,密不透风,想原路返回不可能,更何况密室里说不定凤宗主早已回来,即便上得去,到时打个照面该如何是好?
只能往下走,而且石壁上每隔一小段就有姐姐留下的记号,只是斐斐没有告知柔宜。
休息片刻,两人继续前行,也不知究竟走了多久,反正除却斐斐手中的提灯外一片漆黑,一点光线都没有,亦不知岁月,走累了便坐在台阶上歇息,期间小睡了十几次,照顾到凤柔宜的体力,前进速度并不快,斐斐始终态度坚定,她相信按照姐姐的记号前行就一定会有出路,女萝留下的痕迹成了指引她继续前进的风向标,也给了她无与lun比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