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要背弃这份信任夜探神殿,女萝不由得感到愧疚,但她还是想弄明白这究竟怎么回事,且这是柔宜母亲为柔宜留下的重要信息,一定不是无的放矢。
女萝:“这也未必。”
“仔细查看就会知道,并不是每个字都用了特殊墨水,这些信件每一张都只有一道相同比划用了,将这些比划拼出来,就是这四个字。”
当车便点头:“我随阿萝一起。”
斐斐摇头:“暂时还不能,像她这样娇滴滴的大小姐,应该感悟不到吧?”
“可她为何要跟我们一起吃苦呢?”斐斐坐在椅子上晃悠着腿,“虽然我是不觉得苦,还很有趣,可对于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来说,肯定是留在铸剑宗,跟家人在一起更幸福吧?她在这里一呼百应,怎么都比跟咱们餐风宿露强。”
斐斐知道她免疫修仙界一切道术阵法,不过还是提醒:“神殿外有好多人看守,姐姐要小心。”
见女萝不说话,斐斐连忙抱住她胳膊撒娇:“我只是随口说说,姐姐不要放在心上,横竖铸剑宗的事与你我无关,等秋尘剑修复结束咱们就可以先离开。”
这倒是可以,同时留下分|身螳螂给阿刃斐斐做预警,这样一旦有事发生,也能第一时间相助。
让一个生在蜜罐子里从未感受到人生不公,从未受到过伤害的小公主意识到世界参差,无疑是将她的思想撕开重塑,那是极为痛苦的过程,“再说了,姐姐,你别忘了咱们跟她相识多久,她爹和她哥哥与她又是多久,你我在她心中的地位,大约也就这么点儿。”
柔宜母亲为女儿留下的,是这样的神秘信息,这是为什么?
他拉开后背,却不知虫子咬在脚上,这虫子无毒,只会令人瘙痒难忍,两人这番动静引来巡查注意,得知其中一人被虫子咬了,巡查首领说:“给你半柱香时间,快去换了衣服,我暂时帮你站一会,等会轮班你再回去休息。”
随后女萝取出纸笔,一边触碰,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斐斐看得满头雾水,这是在干什么,怎么在纸上画了一大堆点撇横钩?
阿刃始终没发表过意见,她只是望着女萝,因为无论阿萝做什么决定,她都支持。
这人一路抱怨一路火速往住处赶,深更半夜四下无人,瞬间被藏匿于暗处的女萝用藤蔓捆了个严严实实,藤蔓上抹有虫液,等到对方醒来,会不记得发生何时,他怕担责任,只要不出大事,势必不敢主动上报。
因着前不久聂乾勾结魔修偷盗凤火,如今的神殿更是重关击柝,戒备森严,不仅四周点燃火灯亮如白昼,负责看守神殿的族人两个时辰一轮换,基本上是十步一岗五步一哨,更有巡视之人来回探查,显然在白日死了一名族人之后,铸剑宗上下愈发谨慎。
“多谢师兄!”
“只有感悟生息的人才能从信件中察觉到异样,怪不得十五年来都没人发觉,对了斐斐,柔宜能感悟到生息吗?”
于是想要潜入神殿也更加困难,不过这难不倒女萝,铸剑宗虽是同宗同族,上上下下却有千百号人,有些旁支都不知道稀释了多少代,彼此之间并不全部认识,只要拟态成其中一人,找准时机,便能混迹而入。
斐斐边说边捏起食指拇指,活灵活现演绎何谓“一点点”。
当车朝女萝点点触角,慢慢地,四下里开始爬出一些古里古怪的虫子,由于虫子微小,一名守卫并未察觉,直到被叮咬脚脖皮肤,才嘶了一声,顿觉浑身发痒,可正值站班又不能随意离开,只好跟旁边的同伴说:“你帮我看看,我是不是叫什么虫子给咬了?怎么这么痒?”
女萝摇头:“铸剑宗的人待我们很是友善,这也是为何我没有让你四处查探的原因,他人诚心待我,你我怎能辜负?更何况你重伤初愈,不好好养着我不放心。先前让分|身螳螂去萧家,也是因为没有危险,神殿之下不知会有什么,还是我去更好。”
之后女萝把装着信件的木盒还给凤柔宜,凤柔宜还天真地问她看完啦,要是没看完,还可以继续看,只要不弄坏就成。
女萝摸摸她的头,“话虽如此,我却还是想去神殿一探究竟。”
女萝拟态成此人模样回去站岗,一直捱到交班时分,短暂的交接空档,她终于寻了机会闪身进入
神殿之下。
在软垫子上静静趴着的当车开口说:“我可以先去查看。”
她做事当机立断,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今天晚上我就去看看。”
可随着女萝写下的比划越来越多,斐斐逐渐拼出了字,她一字一顿地念道:“神、殿、之、下……神殿之下?”
她生了张娃娃脸,实则看得透彻,“神殿之下也不知道有什么,姐姐有没有想过,如果铸剑宗真的藏污纳垢,你我撕开这层表象,焉知凤柔宜不会恨我们?”
凤氏一族哪里都好,就是数千年只生了柔宜一个女儿,令女萝隐隐感觉不对,连日月大明镜都回答不上来,翻遍剑尊记忆,也不曾见哪个传承千年的家族不生女只生男。